邱意琳就像是一只阴沟里的老鼠,没有了系统的协助之后,她的手段越发卑劣,甚至都到了龌龊的地步。
或许她也只是为了想给凌星添堵。
不管怎么说,俞悦就是一口咬定这次她妹妹俞盼跟家里闹翻这件事,跟凌星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不然凭俞盼那么小的胆子,怎么可能敢跟家里闹翻?
俞悦的身体不好,嗓门却不小,再加上教室有几扇玻璃是半开状态,教室里很多同学都能听到她们的对话声。
俞悦还在崩溃的哭着,边哭边指控着凌星的一桩桩罪行。
凌星也不说话,就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的表演,苏清络站在她身后,也把这件事当成个乐子瞧。
俞悦语无伦次的说了一通,说到最后,她说这次过年俞盼都没有回家的意思。
她说以前他们一家四口每年都是和和睦睦、团团圆圆的,自从凌星插手他们的家事,俞盼就变得越来越叛逆,甚至把她妈气得都住了院。
她什么都说,唯独不说俞盼年年给给她捐血这种事。
俞盼是她的人型供血袋,数十年如一日的给她捐血这件事,她绝口不提。
一个字都不提。
凌星视线落在俞悦的脸上,她想看看眼前这个女生到底能有多无耻?
俞悦这个人明显是从小就索取成了习惯,或许不是俞悦一个人,怕是他们全家人早就习惯了余盼默默的付出。
也早就习惯了俞盼听话、勤快和逆来顺受,所以有朝一日俞盼反抗,他们接受不了俞盼突然的转变,接受不了余盼不再为这个家做付出,接受不了俞盼的句句忤逆……
俞父俞母认为不给俞盼生活费,俞盼很快就会乖乖的回去求他们,但他们也不想想,这些年他们统共才给了余盼多少生活费?
在每次饿肚子的时候,余盼早就学会利用空余的时间做些手工活挣钱,只为了能多吃上一个馒头。
现在她长大了些,早就学会利用空闲时间做兼职赚钱了。
俞盼深知那个家她根本就靠不住,所以那个家回不回去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不,应该说她不回去那个家,意义重大。
她不回去便再也不用每天一放学回到家就有着洗不完的脏衣服,刷不完的碗,拖不完的地板,以及做不完的各种家务活。
她不回去便不用再忍受着俞母每日的辱骂声,她可以躲在宿舍里,将窗帘轻轻拉上,安心学习。
跟父母决裂的这几个月,可以说是俞盼人生中过得最快乐的几个月。
俞悦说累了,一旁的纪延劝着她回去好好休息。
纪延低着头,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眉眼,他全程没敢抬头看凌星一眼,自然也没回答凌星刚刚的那个单纯和愚蠢的问题了。
俞盼就是这个时候从教室里出来的,她身后还跟着脸色着急的曾知乐,看样子是曾知乐想拉住她,不让她出来。
可惜,到底还是没能拦住她。
俞悦还在义愤填膺的指责着凌星的种种恶性。
俞盼站在教室门口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大概没想到胆小的俞盼会从教室里出来,俞悦周身嚣张的气焰顿时变得弱了下来。
但她骨子里欺负俞盼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往常在家,每次她和于盼单方面发生争吵,父母总会帮她骂俞盼。
他们会斥责俞盼,说:“姐姐身体不好,你就不能让着她点?亏你们还是亲姐妹。”
母亲还会说:“你老娘我都给你一副健康的身体了,你姐姐身体那么差,你怎么就不能多替她想想?”
父亲会说:“你知道你为什么出生吗?就是因为你姐姐身体不好才有的你。”
……
那一字一句,每次俞盼听到耳朵里都觉得窒息。
她以为从窒息慢慢变成了习惯,毕竟后来她再听到,心里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可原来不是成了习惯,现在听到她姐姐这样说,她还是会觉得窒息。
她觉得成习惯,从始至终都是因为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必须得习惯。
可明明不是这样啊。
明明就是父亲想再要一个儿子,于是借着姐姐生病的名生了二胎。
后来因为她不是男孩儿,于是就‘变废为宝’的成了姐姐的供血袋。
很多时候余盼都在想,如果她是一个父亲心心念念的男孩儿,那她还会被强制着给姐姐捐赠血液吗?
应该不会。
可她偏偏就是一个女孩。
家里已经有一个女孩儿了,家里不需要第二个女孩儿。
从教室里出来后,俞盼就保持着一个姿势盯着俞悦看。
俞悦瞪着她,但被这样看了两分钟后,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厉声斥责:“死丫头,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俞盼忽而笑了。
可以说她应该是多年不曾笑过了,所以笑起来很是僵硬,只能勉强看得出来那是一个微笑。
不属于冷笑,不属于讥讽,不属于任何情绪,就只是一个单纯的微笑。
她说:“姐姐,妈妈不是总说我在家里是多余的吗?”
俞悦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