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板报完全弄好已经是晚上九点二十分了,再等十分钟住宿生也该下晚自习了。
凌星往书袋里塞了一本试卷,并没有带书,这个点回到家再洗漱一下,基本没什么时间刷题了。
曾知乐本来是不准备带书本的,但她见凌星都带了,自己不带好像显得对学习多不重视一样,于是她也带了一本试卷回去。
凌星准备走时,苏清洛还在自己的座位上坐着,他也没学习,好像在拼一件东西。
她多看了几眼,并没看出来拼的是什么,随口问道:“还不回去吗?”
苏清洛抬眸看她,又越过她看向站在教室门口等她的纪延,他态度有些淡:“嗯。”
这人……怎么忽然变得奇奇怪怪的?
凌星没想那么多,跟曾知乐一起转身往教室门口走,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教室外的走廊里。
在凌星她们走后没有两分钟,孙信屁颠颠的走到苏清洛书桌旁,挂上笑脸问他:“你不会申请住校了吧?”
苏清洛懒懒的瞥他一眼,继续拼着手里的东西,没吱声。
孙信走向前桌拉开了凌星的凳子,似乎准备坐下来跟苏清洛好好聊聊。
“坐一边去。”苏清洛长腿一伸,用脚勾住凌星的凳子挪了个位置。
孙信已经往下坐了,但他似乎下面的凳子已被挪走,要不是他眼疾手快的扒拉住苏清洛的桌子,估计得摔好大一个屁股墩儿。
孙信有点不爽,微微抬高音量质问苏清洛:“你干……”
迎面对上苏清洛冷淡的眼神,他将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吞回去,怂怂道:“我主要是想来问问你,这次摸底考试,你准备……”
苏清洛将桌上拼凑了一半的东西收进桌洞,他站起身走到凌星座位旁,伸腿勾住凌星的凳子,一个使力,凳子落在他手里。
少年拎着凳子往教室外走,只留下一句:“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该打听的永远不要打听。”
孙信不顾很多同学看过来的目光,冲着他的背影高声问:“你拿走别人的凳子干嘛?”
远处似乎飘来了寡淡的一个字:“脏!”
脏?拿去洗吗?
不是,脏什么啊?
孙信简直欲哭无泪:“我还没坐下去呢……”
……
周三上午九点,学生会宣传部的几个代表手拿评分表,一间间教室看过去,还有人负责拿相机拍摄。
轮到二三班时,几个带着眼镜的评分代表,几乎是统一式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他们看了好大一会,然后又攒着头低声商量了一阵,最后互相点了点头,又一起离开了。
还有别的班级没看,不会立即出评比结果,评比结果最早也要到下午三点左右才会出。
曾知乐还是第一次担任集体荣誉这种事,紧张到握笔的手心不停往外冒汗。
她用湿巾擦手心时,还好奇的问凌星:“你都不紧张吗?”
紧张肯定是紧张的,但凌星这个人有点奇怪,她要是看到别人比她还紧张时,她就觉得不那么紧张了。
眼下曾知乐的紧张并不能安抚她也同样紧张的情绪,相反,邱意琳紧张等待结果的过程倒是安慰了凌星。
有什么好紧张的?大家付出那么多努力,再是不堪,最多也就是像书里那样得个第二名呗。
她反而安慰起了曾知乐:“放宽心,不管结果如何,反正咱们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曾知乐想了一会,摸着下巴道:“凌星,我觉得你现在说话的这个口气特别像一个人。”
知道她怕是说不出什么好话,凌星还是问:“谁?”
“高一给我画了整整一年大饼的班主任。”
凌星:“……”
她就知道。
中午去食堂吃饭,凌星又碰到了好几天没看到的梁轻舟,不过梁轻舟并没有看到她。
在这个同学们不是忙着打菜就是忙着吃饭的食堂,那货像浑身没骨头似的半瘫在椅子里,他几个小弟忙前忙后的帮他打饭,一切弄好后甚至还把筷子送到他手里。
曾知乐显然也看到梁轻舟了,她默默看了半晌后,突然感慨了一句:“啧!命运这玩意啊……”
凌星侧头看她,为什么她从曾知乐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羡慕的意味?
梁轻舟扒饭速度很快,他是属于那种一边叫嚣着各种嫌弃饭菜难吃,一边又付出了光盘行动的人。
这波骚操作显然不是第一次了,从打饭阿姨的脸上都能看出来习以为常。
这货行事高调,听说学校的纨绔大多数都是他的朋友。
吃完饭一行人浩浩荡荡走了,那场面就像是一群扮演黑涩会的小学鸡走错了片场。
凌星埋头默默扒了几口饭,又听到隔壁桌的两个男生在说话——
“宋时泽,你他妈这话几个意思?”
叫宋时泽的男生‘切’了一声,声调听过去痞里痞气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有种再说一遍?!”
“我再说一百遍也还是那句话,李清墨,你之前当校霸的时候就跟梁轻舟一样蠢!”说是说了,但宋时泽语气明显怂了下来。
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