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归不满,为了满庭芳,也为了冰冰,彦波希做不到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坐视不管。
午餐所见的那些长舌妇们虽然烦人,但从他们的话里所得到的信息,使彦波希知道了这桩离婚案在外界人眼中原来还有另外一些解释,这不仅给彦波希的分析提供了新的方向,也给了彦波希这样的正人君子一个新的启示:
原来包打听和广播器式的人物也有用处,刻意地隔离他们,虽然可以得到些安静,但绝不能因此就独善其身,相反还会因为阻塞视听,让自己处处被动。
信息是重要的,没有什么好和坏之分,如何筛选利用,完全取决于听者的智慧。
流言印证了彦波希心中时时浮现的疑问,使整个事件在彦波希心中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他决定今后还要多方收集信息,从中汲取有用的东西,早日拨云见日。
那么那个自己捕捉不到的盲点到底在哪里?彦波希觉得答案离自己越来越近。
.......
河南庄周城庄家屯旧城改造项目正轰鸣挺近。打桩机、挖掘机、浇注机的各种声音和建筑工人们劳碌的身影,构成了这片城区新的命运交响曲。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正吃力地扛着一袋子水泥在工地上行走。他的步伐有些艰难,有些凌乱,与他那高大的身躯极不相称,一看就不是个干力气活的人。
没有人知道,这个叫李祥云的人来自何处。
他是昨天下午包工头才领来的。肥硕的身躯和细腻锃亮的皮肤,告诉人们他是个新落难无生路的人。哪一个班组都不愿意要他,包公头只好让他自己单干。
“放那里吧!老李,你过来!”
第n层级的包工头辛军朝他一挥手,李祥云喘息未定,脚步有些蹒跚地走过去。
“你以前干过什么?会不会算账?”
“没有问题,我过去常和钱打交道!”
李祥云漫不经心地回答,他觉得或许自己就要逃脱让自己常有窒息感的这些苦工了。就是自己不会现学,也得这样回答,更何况自己原本就是学经济、搞经济的,怎么能不会理账?
“那好,你跟我来!”
辛军领着他来到一个板房里,把一堆烂纸和一个账本推给他道:“这个出纳拿着钱跑了,你帮着看看,这些账和单据有没有问题!”
“好吧!”
李祥云从容坐定,把有关的账目和单据翻看了一下说:“这帐和单据,一时也很难辨别真假,需要给我一定的时间来甄别。有些单据仅是看起来不大符合规矩。”
“噢,行,我给你两天的时间,把这里搞清楚。看你也不像个出苦力的人,我不管你以前干过什么,那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搬水泥了,理完了帐,就到伙房去帮着做饭吧!如果干的好,再考虑怎么用你!”
“谢谢老板!”
李祥云躬身送走了这位将要改变自己生存状况的人。
真是天赐良机!终于可以逃离常常让自己感到要窒息的体力活了。
收拾这点账,分分钟的事。他之所以要把这事说得有一定的难度,就是为了给自己多留点歇息的时间。因为他知道,这包工头是个蠢蛋,如果他自己会理,又何必找别人。
李祥云见这屋里有张单人床,还有喝茶的工具,喜出望外,赶紧找了只茶杯,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嘟一气喝了两杯,把嘴唇一抹,真他妈解渴!
这些日子过得人不人鬼不鬼,令自己都觉得自己十分的讨厌。他需要马上洗个澡,换掉这身赃污,然后好好睡一觉,恢复些心力,再做图谋......
两日很快就过去了,李祥云把洗干净的衣衫再穿在身上去见辛军的时候,已经完全是另一番模样。
“哎,老李,恁这一拾到换了个人哎!中,原来是干什么的啊?那个账恁看明白了木有啊?“
“明白了,70%的帐和单据都是假造的!”
“假的?这个混蛋!”
辛军气愤地把桌上的东西扫落一地,颓然倒在椅子上,“一笔糊涂账,怎么办?”,他的惊慌失措的眼,瞅着李祥云,一筹莫展。
“详细的恐怕是无法知道了,不过,您要是对工程有大体的把控,也不要紧,应该还有多少钱,会计那里应该有数。眼下最重要的,我觉得还是先把人和钱找回来!“
”不用找了,他就是我小舅子,肯定是拿去赌了!“
辛军的一拳重重地砸在桌面上,“这个混球,怎么忽然就学坏了!”
李祥云默不作声了,既然是人家的家务事,外人如何插嘴。再说小舅子范的错,也就是他自己的错。管不好家里人,吃亏就是活该!
李祥云扫视了一下屋外的建筑工地,心想:“这下坑苦了那些农民工了,估计这个年底回家是拿不着过年的钱了。就是自己也得早做打算,这里看来也是指不上了。”
“老板,给我支点生活费吧,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
“嗯,给你!”,辛军从抽屉里抽出了一张百元的纸币,用两个指头夹着给林祥云,提醒道:“这件事,切不可外言语,目前就是你知我知,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知道了,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