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香洲已是白雪皑皑的时候,江南还在一片葱茏里。
只是这种葱茏里夹混着湿冷,更使人寒彻心底。
王冰立在寒风里等快车。她心里暗骂着这鬼天气,将头卷缩在衣领里整个人都矮了半截。
寒假已经放了好几天了,她却迟迟不肯回归。
在江南的冷风里吹着,四处游荡了几日,心也是灰冷的。
她清楚此时香洲即使再冷,敞开着享用的暖气也会把家家户户的屋里烘蕴出一个春天来,可即便如此,她宁肯在这里忍受寒冷,也不愿意回到她母亲新安置的那个家。
因为在那里,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夫妇唱和充盈着天伦之乐的所在了。
她接受不了这样的家。
虽然那个家里还有自己的妈妈。
一切来得都是那么突然,毫无征兆。
而养育了自己的双亲却都给不出自己一个可以让她接受或理解的理由。
父母亲对离婚原因的缄口,让她匪夷所思,妈妈是冷静地告诉她,他们的感情已经尽了,他们的缘分也尽了。
这么大的一件事,她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就给交代了!
而那个一直宠着自己如公主般的老爸,更是言而无物地说了些“这是我们大人的事,你如今还小,以后你会明白的”之类的空话。
面对这些假的托辞,她难以接受,也不相信,更不愿面对。
尽管在父母眼里,她还是个孩子,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是个年满十八以上的成年人,已经能够对是非有正确的判断了。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妈妈的意思是他们已不再相爱,那他们的爱情又都去了哪里?
谁要说他俩中的任何一个背叛了爱情,才导致了这个结果,她觉得实在是难以置信。
难道暑假时还是夫唱妇随熟悉彼此的超过自己的那么一对老夫妻,会在垂暮之年忽然产生什么新的爱情,并会因此不顾一切地和原配决裂?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可现实是他们已经离婚了,已经不在一个屋檐下,已经互无牵扯。
这一切都让是他们曾经的爱情结晶王冰无所适从。
她心里有恨,可是却又不知该如何去恨!
她只好混沌在这湿冷的候气中自虐,意图让身体的痛楚来麻痹自己的灵魂。
王冰的思绪飞旋着,眼中无物,丝毫没有留意到一个留着一头白发的少年正把一只手塞进了她的背包。
“哎哟!”
“我让你再偷!”
随着一声呻吟和一声断喝,一位瘦高个子的青年,一个利落的擒拿,就把那个白头少年制服在他的膝下,白头少年只咧着嘴吃疼求饶,已完全没有了还手之力。
“快看看,少了什么没有!”
瘦高个子青年提醒愣在那里的王冰,口气很霸道。
王冰这才从惊吓中醒过神来,拿下背包粗粗地检查了一下,摇了摇头,这才向他说了声谢谢。
“滚,再让我看见你,定不饶你!”
好亮的嗓门,王冰被振得一哆嗦,头一歪,眼睛条件反射地一闭。
听到叱喝,白头少年爬起来就低垂着脸溜了,瘦高个子青年向王冰笑笑,露出一排洁白而整齐的牙齿,面庞黝黑中透着红润,一副血气方刚的样子。
“以后背这样的包出来,一定要警醒一些!”
“谢谢!请问您是.....”
男青年善意地提醒给王冰灰冷的心带来一丝暖意,她觉得今天自己的运气不错,在当下的现实中还能遇到这样的勇士实属难得,不管是出于礼貌还是感激,她觉得都该知道他是谁。
“噢,不必客气,我叫华天雨,也是上大的学生,其实我和你是同级不同系!”
男青年坦诚而轻松地回答道,说话时的表情真诚友好,端正的五官和挺拔的身材在王冰眼里显得愈加帅气英俊。
不仅勇敢,还是个大帅锅呢!
“是吗?真的好巧啊!“
王冰有些喜出望外,主动伸出手说道:“我叫王冰,是上大设计学院的,照你这么说,你是认识我的咯?”
华天雨接住她的手,力道适中的一握,把一股温暖传到王冰的手上。
“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今春咱学校搞的那场文艺演出,你跳的那个独舞,可是倾倒了一片呢!我就是那个时候记住了你的!”
原来如此,王冰的内心生出一份自豪感,腰板一下子挺直了不少,脸上的表情也柔和起来,笑意写在脸上,整个人亭亭玉立,嫣然一朵含苞待放的春蕾。
“咳,那还不是瞎跳一番!”
谦虚归谦虚,可说起这场独舞,王冰内心还是有些小激动。在那场校内师生文艺汇演中,她凭着一支《百灵春早》的舞蹈从众多的演出者中脱颖而出,获得了演出的一等奖,一段时间内的确引来不少倾慕的眼光,走在路上也常常遇到校友们的礼遇,这还让她内心对父母从小的栽培暗暗感激了好一阵子呢。
“那哪是瞎跳啊,完全是专业水平嘛!”
华天雨的夸赞不像是恭维,王冰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那场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