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香洲,气象不稳。
满庭芳守在医馆里,望着窗外阴沉的天和低空翻卷的落叶,心也跟着卷缩起来。
她望着大厅里空空的两个诊案,若有所失。
波希哥哥的信发出去一天了,也没有回音。
于冠群今日也请了三天的假,说是有事确实来不了。
医馆里仅有的两个主治大夫都不在,这医馆要如何开下去噢!
“满姨,这天太清冷了,咱开开空调吧?”
谭谈来问,满庭芳无精打采地闭目点了点头,不愿开口说话。谭谈接着就去找空调的遥控器去了。
“满姨,咱今天怎么看病啊?”
齐健也过来问,他觉得这是医馆今日最重要的问题。
“哎呀,还能怎么办?来看病的,咱如实相告,就说大夫临时有事,三天不开诊;要是来配药的,咱卖给他药就是了!”
“好吧!可他们啥时候回来啊?”
“很快就回来了!”
满庭芳心烦意乱地示意齐健去准备工作,自己却走出门去,仰头看天
空中污蒙蒙的,似是要变天了。
正心里皱巴巴的不自在着,忽觉脖劲处一阵冰凉。
用手一摸,湿漉漉的。
下雨了?
正质疑时,抬眼望见空中已经飘起了铜钱大的雪花。
啊呀,这就下雪了?
真不敢相信!今年的雪怎么这样早?
身后传来齐健和谭谈的欢呼声,小伙子们都跑出来用双手接那些雪花。
在他们眼中,这洁白的雪花可是纯洁的天使、冬天的梦幻。
“满姨,下雪了,太好了!你看雪花这么大!”
满庭芳此时心中也有惊喜。
这些年,雪花越来越稀罕了。
有时候,一个冬天也难见一场雪。就是下雪,也仅仅是盖盖地皮。
近几年,香洲的冬天一直都是很干旱的,相反温暖的南方却出人意料地下起了大雪。
气候越来越不正常了,据科学家说这是大气环境被破坏造成的。
但愿这场雪,能净化一下空气,减少些雾霾,让人们喘口洁净的空气。
满庭芳不由得想起自己小时候的雪。
那时每年冬天都会下大雪,有时雪大的都要过膝深。一家人就不用出去干活,只在家里围着火炉子忙。
妈妈此时一般都是给全家人准备下几天的食物,把炕烧得特别热乎,让孩子们在炕上舒舒服服地玩耍。
爸爸就会在家里编筐编篓编蓑衣,还用麦秸编苫子,高粱秸钉锅盖、盘子、笼屉等生活用品。
而每到这时,波希就会领着自己到门口堆雪人,捉麻雀。
最令人难忘的还是那年一起埋葬因瘟病死了的老猫。
他俩在山里转悠了一上午,才在一处悬崖大石下用积雪把老猫安葬。住了些天,雪化了,他们又去看时,那老猫的遗体却无踪无影。
他们还曾经为这件事难过了好几天,深悔当时没有挖开雪,弄些泥土给老猫筑个像样的坟墓。
娘说那老猫肯定是又托生了新的生灵了,要不怎么会无影无踪?
幼小的自己很愿意相信那是真的。
父亲则只是在一旁嘿嘿笑,问他笑什么,他就说:“笑你娘真会扒瞎话!”
那时说的“扒瞎话”就是现在说的讲故事。
波希哥哥则在一旁叹息,说这全都是他的责任。
爹就会拍拍他的肩说:“什么责不责任的,快吃饭吧,明天我就给你们再找回来一只小的,说不定那就是你娘说的它托生的呢!”
...........
雪花很快就停下来了。
屋外出奇的静。
下午就挂起了东北风。
寒流来袭,气温骤降。
第一日,也没有来多少人,三个人紧张的心也稍稍地放松下来。
晚上波希发来了“天气好转,即刻返回!”的短信,让满庭芳的心安稳了下来。
第二日、第三日来的人就逐渐多起来。
人们乘兴而来,扫兴而去。
有的人干脆埋怨起来,说了些不中听的话。
满庭芳只好耐心地解释,表达歉意,总算把这三天应付了过去。
第四日,天气转晴,于冠群预期返回,满庭芳这真正松了一口气。
当她和于冠群单独面对时,于冠群告诉她,自己和老公已经彻底分手,只是对外暂时不做公开,离婚不离家。对儿子也暂时保密,怕为此影响了儿子的个人婚姻。
谈到离婚的过程,于冠群告诉她说,两个人是协议离的,两个人都非常平淡,没有谁难过,财产分割也不麻烦。老公分给她五百万钱和自己正住着的一处房产,她自己也没有表示异议。
所以,三天时间,就把一切处理停当了。
一切都很自然。
“他的财产分割,你觉得公平吗?有没有隐秘转移财产?”
满庭芳问了一声,他为于冠群打抱不平,心里也怀疑,她老公是不是把应该属于她的真正都给了她。
“我已不在乎这些了!庭芳,我现在只是庆幸结束了一段无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