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城还没来得及发飙,何不凝就把桑雀喊到面前,摆出一副上司的样子,让桑雀给崔城道歉。
桑雀从善如流,弯腰鞠躬。
“对不起崔校尉,我不该一个人把他们全部打倒,他们突然一拥而上围攻我,我害怕极了,下手没轻没重,我应该用我走阴人的祟雾把他们全扔出去才对,都是我的错!”
崔城:…………
噗!
小五又没忍住,赶忙偏头把嘴抿紧,突然感觉桑木兰和他家校尉似的,都属元宵,外面白里面黑。
崔城黑着脸不说话,何不凝余光扫到门外躲着不敢进来的余大,微微点头表示打招呼。
余大也是望山城日游里面的名人了,何不凝六年前刚加入望山城镇邪司的时候,就是跟着余大学驱邪的。
他没什么上进心,却最是懂得如何用最小的代价解决诡案,如何保住队友和自己的命。
何不凝看中桑雀,不希望她过度使用走阴人的力量,加速她邪祟的反噬,所以他需要桑雀尽可能多的学会普通人的驱邪方法。
这样,他手下才能多一个活得长久的帮手,才能让更多人活下来。
何不凝吩咐桑雀,“看日游兄弟们的样子,怕是得几天休养,就罚你这个月跟着日游的余大,帮日游清理一下积攒的案子。”
“是!”
何不凝一甩头,桑雀赶紧走。
等余大和桑雀走远,何不凝才靠近崔城,小声问,“崔校尉应该不是那种背后报仇,欺负小姑娘的下作人吧?”
崔城转头瞪眼,“你瞧不起谁!”
何不凝点头微笑,“崔校尉御下有方便好,战场之上,刀子最好永远向着敌人,莫要寒了自己人的心。”
“用得着你教老子,你个战场都没上过的小白脸子!”崔城气急败坏的骂人。
何不凝不再说什么,带着小五快步离开。
崔城看何不凝那走路都带风的样子,咬牙切齿,再看那些鼻青脸肿的日游,火冒三丈。
“看什么看,还不滚去干活,今日放衙一个也别走,都给老子到校场来!”
崔城甩袖离开,现场哀嚎一片。
*
路旁银杏已然变黄,金灿灿一片,树下摆摊的商贩掀开热气腾腾的木桶盖子,拿着陶碗,笑呵呵的问。
“老余,今儿还是老三样?”
余大揉着日渐富态的肚子,伸长脖子往木桶里瞧。
“豆腐脑来两碗,小菜两碟,酥饼不要了。”一转头问桑雀,“吃辣吗?”
桑雀点头。
“都要辣的,钱放这儿了。”
余大摸出三个铜板放在案台上,示意桑雀到旁边坐。
“老余,今儿怎么来晚了,我这都吃完了,还想跟你聊两句呢。”
“你快上工去吧,聊个啥啊,我巡逻呢!”
“这姑娘谁啊?你家亲戚?”
“啊!少打听了,赶紧走,小心迟到了扣工钱,这个月的税交不上了。”
余大跟一个赤脚穿草鞋的干瘦男人熟稔的说着话,还跟周围早点摊子上那些人点头示意,打招呼。
所有人都叫他老余,就像是街坊邻里一样。
桑雀之前在白龙县时,张元忠看到许三,都是毕恭毕敬的喊许三爷。
余大把路边小桌子上别人吃剩下的碗放到一边,自己拿抹布擦干净桌子和凳子,让桑雀坐下来。
“你在家行几?”
桑雀本想说她独生女,然后想到何不凝,便道,“行二。”
余大点点头,“那以后我就叫你桑二,你叫我老余就成。”
桑雀怔了怔,这名字怎么这么二呢?但是整个镇邪司里,大家都是这样称呼其他人的,从不主动告知全名。
“桑二,你知道我为啥叫你穿便服,连腰牌都收起来吗?”余大问。
“亲民?”桑雀试探性回答。
余大看了眼桑雀,“有点悟性,这么跟你说吧,镇邪司无论是日游还是夜游,处理诡案的时候,只要怀疑有问题,可以随便杀人。有这条规矩,当然初衷也是为了在事情恶化之前,及时把邪祟处置了。”
“但这也导致百姓都很怕镇邪司的官差,一些诡案,原本只要百姓说清楚前因后果,就能轻松解决,却因为他们害怕被杀,选择隐瞒了一些关键点,最终,有可能害死所有人。”
桑雀点头,其实这一点她在白龙县就发现了。
许三找了张元忠那么多次,张元忠都没跟许三说过乔英做梦的事情,肯定是怕许三把乔英当邪祟,一刀砍了。
其实张元忠和乔英要是能早点把梦的事情告诉许三,兴许平湖村的事情早都解决了。
“二位,豆腐脑来了。”
摊主端来两碗豆腐脑和两碟小菜,余大没说要酥饼,摊主还是拿了两个酥饼来。
“你今儿带人来光顾我生意,酥饼送的。”
“多谢。”桑雀双手接过摊主递来的盘子。
摊主笑眯眯地打量桑雀一番,眼神中有种长辈看晚辈的亲近,这也是因为摊主拿余大当自己人。
等摊主离开,余大拿起一个金黄的酥饼咬一口,“老马这酥饼是全城最好吃的,我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