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是卧底!”
叶耀祖哭丧着脸坐在审讯椅上,背后站着两个日本宪兵。
“首先之所以修路是李主任安排的,不是我提出来的,而且我当时还建议放到明年,是李主任要求立刻办的。”
“至于说当晚我没有看出来施工工人有问题,这更是无稽之谈。”叶耀祖几乎带着哭腔道。
“灯光昏暗,我只认工头,工头的确是原来那人,工人们都低头干活,穿的衣服都跟原来一样,难道我一个個蹲下来去看?”
“这些人进来门卫都没注意到,我就更注意不到了。”
旁边的审讯记录员刷刷地写,将他的话都记下来。张正清不断小声将话翻译给小坂雅司。
这些话叶耀祖说了很多遍了,其他人都默不作声,丁墨村却不打算放过他,冷笑一声道:“那个施工队的老板也消失了,他要是没问题为什么会跑?”
事实情况是12月10日凌晨,一个工人挣脱了绑绳,老板和工人都吓得立刻逃回了安徽老家,76号自然至今也找不到。
叶耀祖:“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被军统的人给杀了,或者害怕逃走了。”
“之前你也承认了,这个施工队是你找来的,而且合作已经半年以上了!”丁墨村继续冷笑,“我怀疑这个老板就是军统。”
他猛地一拍桌子,“说,你跟那个施工队老板到底什么关系?”
“真没有什么关系,丁主任,你可不能冤枉我。”叶耀祖一脸苦相地看着丁墨村,施工队老板给他送了不少好处,所以才会成为特工总部的独家施工供应商,这些钱中有一多半进了姐姐的口袋。
“哼!冤枉你?”丁墨村指指桌上的账本,“我查了下,这半年多总共支付给这个施工队23万元,按照市面价格,最多只要16万元就可以,为什么你要多给他7万元?”
“这些钱是不是进了你的口袋?或者,进了谁的口袋?”
审讯组4个人,其中潘达和吴振敏面面相觑,现在是查卧底,丁主任这是查贪墨啊!
潘达和吴振明都是李世群的人,不过也不算死忠,如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吴寺堡可能都未必保得住,他们也没必要出头。
不过小坂雅司却出来说话了:“丁主任,这个问题以后再说,现在要审问泄密。”
张正清小声翻译一遍,丁墨村不悦地瞥一眼日本人,轻哼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你来问吧。”
小坂雅司问:“你认为余惠民、余尔齐、戴禀行和吴寺堡谁是卧底?”
叶耀祖擦擦额头上的汗,“小坂少佐,我认为是余尔齐。”
他早就想好了,戴禀行和吴寺堡都是自己这一派的,只能把水引到余惠民、余尔齐身上去。
“余尔齐这个人特别好打听,什么事情都喜欢凑过去听,而且他同医务室的郑礼祥关系很好,郑礼祥不是知道拉斯多奇金的事情吗?”
“可是郑礼祥并不知道拉斯多奇金被押到哪里去了。”小坂提醒道。
“这也不难猜啊,除了76号,防卫最严密的就是北四川路大楼的地牢了,总不可能把重要人犯押到沪西分队吧。”
小坂点点头,道:“郑礼祥也并不知道吴队长他们埋伏的事情。”
“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余尔齐确实向戴副处长打听过为什么吴队长、徐队长他们一直不在。”
“你怎么知道?”
“戴副处长告诉我的。”
......
审讯完叶耀祖,张正清同小坂打个招呼去上厕所。
戴禀行被押了进来。
“我不是卧底的理由很简单,我不知道拉斯多奇金的事,我也不知道吴队长徐队长在安静寺埋伏的事。”
戴禀行理直气壮,他的确知道得有限,一开始帮血刃区长打听了苏联人的情况,之后他一直被76号蒙在鼓里,还以为那个伪装的白俄人是拉斯多奇金。
“至于我怀疑谁,是余尔齐。”
“余尔齐以采购磺胺的借口找我问过拉斯多奇金的情况,说苏联人似乎要用很多磺胺,所以采购量要大一些,我觉得他说的有理,专门去问过医务室的郑礼祥,结果余尔齐后来反咬我一口,说我在他找我之前就去问过郑礼祥,还说莪直接打听过拉斯多奇金,这是彻头彻尾的谎话。”
“他为什么要说谎?只能是心里有鬼。”
戴禀行的确侧面问过郑礼祥,当时郑礼祥说苏联人伤势已经稳定下来,用了2天磺胺,后面不需要了。既然郑礼祥死了,戴禀行自然就不能认了。
“而且余尔齐向我打听过为什么吴队长、徐队长他们一直不在。”
没了翻译,小坂啥也听不懂,皱着眉不断看着门外。
张正清推门进来,小声同小坂说声抱歉,自己有点拉肚子,又看了速记员的笔记,然后把戴禀行的话翻译给小坂听。
审讯完戴禀行,几人商量,一致认为戴禀行和余尔齐其中一人必然有问题,但对到底谁有问题各执己见。
张正清又跑厕所,小坂有些不耐烦地出门把韦深叫了进来。
不一会,吴寺堡又被带了进来,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六人,眼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