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速度没有吉普车快,每次要超车时救护车就一个转弯。
“这是怕我们截停它啊!”藤野气急败坏地拼命拍着自己前面的储物盒,挥舞着手枪大吼:“截停截停,这辆车有问题。”
前面又是一个转弯,因为路口有一栋突出的房子,视野受限,救护车急速转了过去消失了,只有异常刺耳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提示车子就在近处。
吉普车也以五六十码的速度转了过去。
“啊!”左舵的藤野先看到了转弯后的景象,惊得大叫起来:“刹车!”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嘭!”一声巨响,吉普车以50多码的速度撞上了停下来等候追尾的救护车。
司机和藤野两人不由自主地前冲,脑袋重重撞在厚实的挡风玻璃上,将玻璃撞得粉碎,一头一脸的血,脑袋嗡嗡地神志不清。
这個年代,安全带还没有普及。
后座两名宪兵也受到了惊吓,一阵东倒西歪,等他们反应过来,大呼小叫地开门下车,救护车已经飞快驶离,消失在下一个路口。
......
娱乐场所大多在公共租界,发租界的夜静悄悄。
韦深小心地避开有巡警巡逻的大路,将车开到一处发租界一栋独门独户的房子,街道上空无一人。
这里本来是一间最大的安全屋,非常僻静,周围就是个公园,没什么邻居,现在给柳歌青的两名手下温雄和孙峰住了。
自己家那条白尔路因为是巡查重点区域所以不能去,而且韦深也不想打扰沈婉莹。成功述已经负责照顾罗易翔几人,不能再麻烦他,而且他本来就不想救周彬,到时候肯定嫌自己多事。
所以想来想去只能把他们送到这里来,为此他之前来找了温雄和孙峰,而且带来了磺胺和药箱来,应该没有大碍。
三人把周彬周云抬进去,带着两副担架和血绷带放回车里,赵义麟和张正理同韦深打个招呼后先行离开。
韦深开车往北,找到宪兵司令部沪北分队,寻觅了栋附近视野良好的房子,爬上去,留下一些痕迹。然后翻墙进入沪北分队大院,也故意留下一些痕迹,才开车离开。
他又继续开车去沪南分队同样留下这些痕迹。
这是同张正清早就商量好的计划,张正清是周彬情况的知情人,事后难免受到调查,必须安排一种消息不是从内部泄露的假象,才好让张正清脱身。
做完这一切,韦深开车一路朝西,把车扔到了梅陇乡下田野里。
此时天已经亮了。他找个早饭摊吃完早饭,叫黄包车回到徐嘉汇,再坐电车,然后步行来到安全屋。
折腾一宿,周彬早已沉沉睡去,周云也服用了磺胺,同样在熟睡。
韦深没有叫醒周家两兄弟,他仔细看了看周云,小伙子嘴唇干裂,但浓眉大眼,看起来挺精神的。
这是个好小伙子,跟他哥哥一样是个硬汉。
韦深又对温雄和孙峰嘱咐交代了一番才离开。
......
韦深回到家,沈婉莹早已经去上班了。
他粘上胡子,换了身西装,戴着礼帽拿着手杖出门,先去靖江饭店开了一间房,然后打电话到出租车公司叫了一辆车,坐车来到华茂饭店后门。
韦深戴着墨镜下车,招手用英文叫来报童买了张字林西报,一副西洋人做派。
门童为其拉门,韦深气定神闲地走上二楼,来坐电梯。
电梯管理员换了人,是个20多岁的年轻人,一双眼睛挺有神。
“您去几楼?”
“6楼。”
“好的。”电梯员拉上了铁门。
韦深走在六楼走廊上,到623房间门口不远,一个年轻的女人正从一个房间里抱着床单出来,朝韦深看了一眼。
这女人看起来得有40多岁,但是韦深觉得她化了妆,实际年龄要小得多,因为眼睛相当明亮,看到韦深过来,立刻低头。
韦深走过去径直敲响了623的房间门。
康帕尼亚开了门,愣了一下,脸上突然露出微笑,他退后一步请韦深进屋。
“拉里先生,您看到了我在电影院留下的信息?”
卧室里,康帕尼亚小声问:“不是约好明天在靖江饭店碰头吗?”
“你被日本人全面监控了。”韦深冷冷道。
“是吗?”
康帕尼亚皱起了眉,对方代表的是情报的传奇人物大鸟,说得肯定没错。
日本人应该是想跳过我直接找到大鸟先生,不单日本人,鹰国人发国人也是如此,最近连独意志人也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消息来源了。
“大厅接待处、打扫卫生的、还有电梯员都是日本人或者76号的特工。你的电话也被监听了。”韦深继续道。
“我怀疑,你房间里也有监听器。”
韦深观察着房间,寻找着除电话线外的线路。
这年头只有有线窃听,无限窃听设备还没有发明出来。
找了一会没有什么发现。韦深不知道,就在隔壁左右两侧的621和625房间,都安装了贴墙集音的铜管,最后用铜线接到几个耳机,用于窃听康帕尼亚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