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光之下,炮手根本无法看清我们,你就负责照着他们,移到哪,探照灯就跟到哪!”吴寺堡命令道。
“是。”
哨兵开始转动探照灯,灯光仿佛一根金箍棒,横扫过黑夜。
“步枪给我。”吴寺堡又命令。
“是。”哨兵左手握着探照灯,右手递过来一杆三八大盖。
吴寺堡熟练地提枪,稳稳地端枪瞄准。
“吧勾!”
清脆的枪声响起,接着远处传来轻微的“噗”一声,子弹似乎打在小巷墙头上了。
吴寺堡放下枪眯眼观察,距离肯定得有500米,这个距离太远了,这会儿还有点风,要打中几乎不可能。
他继续端枪射击,虽然打不中,但是可以干扰对方。
两名炮手明显受到惊吓,扛起炮跑到了一堵墙后,继续发炮。
没有良好的观察,炮弹准头自然是惨不忍睹,有两炮甚至落在围墙外。
吴寺堡也不急,端枪瞄着,就等对方露头观察再开枪。
只要一直放冷枪,敌人就不敢贸然进攻。
旁边的哨兵情绪舒缓了下来,敌人似乎不多,而且这门迫击炮没啥威胁。
他讨好地笑道:“吴队长,要说枪法,特工总部您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这要是距离再近一点,您肯定......”
吴寺堡突然感到一阵烦躁,他心里猛地一激灵。
这种感觉往往是命悬一线时才会出现,以前救过他好几次命。
他飞快蹲下。
哨兵奇怪道:“吴队长,您这......”
“砰!砰!”两声带着尾音的枪声同时响起,哨兵“啊”一声惨叫,摔倒在地,满头大汗,疼得直打滚。
另一枪打在探照灯上,灯光熄灭了。
“妈的。”吴寺堡飞快蹲下来,深吸一口气,心想血刃又来这招?用开炮吸引注意,其实还安排了冷枪手。
徐佩文几乎同时蹲下,他大气不敢喘,心想这次说什么也不能站起来了。
吴寺堡一脚将惨呼的哨兵踹开,猫腰下楼,徐佩文连忙跟下来。
“徐队长,你守在后墙防止敌人偷袭,我去打电话叫支援!”说要快速离开。
“呸!”徐佩文啐了一口,现在能叫什么支援?租界里似乎发生了大事,日本人哪里顾得上76号?
吴寺堡去高洋楼打电话。
李世群曾给他一个号码,是对面伊国军营的,危急时刻可以电话求救。
那里有数百名海军陆战队马什么奥兄弟营士兵,装备齐全,听说有十辆装甲车和二十门炮。
只要伊国人来一百人,带上五六门伊大利炮和机关枪,肯定就没问题了。
五分钟后,吴寺堡面色阴沉地“砰”一声挂上听筒。
这他娘怎么回事?
电话怎么一直无人接听?
派人过去求援吧,他叫来两名手下。
......
韦深把枪交给赵力均的冷枪手,对两人道:“你们两個就在这里打枪,压制住瞭望台。”
“是。”
他挥挥手,身边一圈人跟着他猫腰朝两个炮手跑去。
伏击完日本宪兵分队后,赵力均已经朝租界撤退了,留给他两个炮手两个冷枪手以及伪装成施工队的那些人,加上自己三区的十几个人,合计有20多个。
去放把火足够了!
......
十分钟后,极司菲尔路的瞭望台也成了瞎子。
伊大利炮不断转移阵地,向76号发出一枚枚炮弹。
华邨已经一片大乱。
原来枪声还在远处,现在爆炸声枪声近在咫尺,所有人都不能装睡了,无数人闹哄哄地跑出来,男人们四处打听,女人小孩纷纷跑进76号大院。
自从76号扩张规模后,大量行动人员都搬了出去,眼下华邨住的除了警卫大队的人就是机关的文职委员为主。
这些人个个人精,但是遇到这种情况就抓瞎了。
调来冷枪手压制住极司菲尔路的瞭望台,韦深带着三区经过翻墙训练的手下,小心地翻过华邨的围墙,朝华邨弄堂的人群头顶上随便开了几枪,立刻引起一片大乱。
尖叫声、嘶吼声此起彼伏,人群如野驴般一窝蜂地朝高洋楼跑去。
偶尔有个把特工举枪朝屋顶射击,立刻迎来了几颗手雷,“轰轰!”爆炸声停歇后一地死尸,再无人敢还击。
“成区长,二宝,放火!”
“好嘞!”马二宝答应一声,兴奋地跳下矮房。
成功述一声不吭的下房,其他人纷纷跟上。
十分钟后。
华邨十几栋房屋里已经燃起了火。
成功述带队在下面。
韦深持步枪蹲在屋顶上,看着旁边两个炮手兴致勃勃地朝高洋楼放炮。
手持双枪的马二宝威风凌凌地站在他背后,活像一位护法金刚。
“嘭!”一枚小炮弹在高洋楼墙面上留下一团火光,炸裂了一扇窗。
“嘿嘿嘿!”
“那是李世群办公室的窗。”马二宝笑得合不拢嘴,“他娘的真痛快啊!”
“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