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澄一度认为高岛吞茅和村正八弥是一伙的,不过这得有一个前提,就是他们还得提前安排好游击队的行动才行。
这绝不可能,江南的华夏武装深恨日本,遇到日本人就杀,绝无例外。
两个骗子要去说服红党的游击队是不可能的。
想到从小家人和邻居们说起这种神奇事情时虔诚的表情,林秀澄第一次觉得可能世上真有能够通鬼神的人。
如果这两人真的是奇人,倒可以利用一下,为帝国效力。
三井又说起了另一件事:“秀澄,那個斋藤正雄也是个人才,他是个华文翻译,我已经代表三井向他发出了邀请,他也答应了,所以可以先暂时借给你用。”
“不过等到我有需要的时候,你得还给我。他的薪水会由三井来支出。”
“他懂华文?那太好了。”林秀澄大喜,拍着三井高水的肩,“三井家不愧处处为帝国着想。”
“你这家伙!”三井不满地低声嘟哝一句:“我都是处处为你着想!”
在华日本人稍有能懂华文的,专职翻译稀少。
重要的部门如上海派遣军司令部、海军陆战队司令部、驻魔都宪兵司令部、特高课等都缺翻译,但整个魔都的日本翻译就那些,根本不够分,华人翻译又不敢用。
“高水,快给我仔细说说斋藤正雄,他是什么背景?”
“他和村正都是刚从大阪去南都的新移民......”三井开始讲述。
几人洗了个澡,到“三井花园”内部餐厅吃晚饭,三井同张正清详细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张正清表示愿意到特高课帮助林中佐,但是要先去居留民团办理身份证明,并租一套房子,然后才能到岗。
“哪用租什么房子,就住我这里吧,我经常要去苏南,甚至华北,大多数时候都不在魔都。”三井道。
“那怎么好意思?我有手有脚,怎么能随便接受这样的恩赐?”张正清郑重拒绝道:“父亲要是知道,一定会打断我腿的。”
看他说得如此坚决,三井不好再劝,取出一套备用钥匙给他,只说在搬出去前就暂时住在自己这里,房子要租一套合意的,千万不能将就。
已经是深秋,天气渐寒,几人吃着寿喜锅,喝着清酒,林秀澄不断打听大阪来的两人和高岛吞矛的情况,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就放下了心。
“易经真的能预测那么准?”林秀澄问。
“当然!我家太祖父之作《高岛易断》中记载过数百个占例,无一落空。”高岛喝口酒,悠悠道。
“他年轻时曾经入狱,囚犯计划越狱,家祖占得一卦,为‘水风井’,有绳则活,监狱暴动时,平时一根晾衣绳断了垂下来,家祖顺绳爬到半空,躲藏在空中的衣服中,没有被杀。”
“关键在于心至诚,才能沟通鬼神,凭借易经之理得到启示。”
他转头看向韦深,“如这位村正桑则更高一筹,便如阴阳师般无需懂《易经》义理,只需至诚,便可直接沟通鬼神。”
“不过缺点就是不知道何时能沟通上鬼神,不如我们学易的,随时可以起卦预测。”
林秀澄、三井和张正清一边听一边点头。
林秀澄看看谁也不理就知道往嘴里塞肉的韦深,还是转头看向高岛,开玩笑似的说道:“高岛先生不如再帮我算一卦,看看敌人到底藏在哪里?”
高岛吞矛摇头道:“同一件事不可反复算!待上一卦应验后才能再来。”
“奥!”四人一起表示惊叹!林秀澄和三井很失望,韦深和张正清很高兴。
第二天,三井陪同韦深和张正清一早去虹口的居留民团登记,一切都很顺利,两人交出了南都居留民团负责人桥本开具的证明,得到了魔都的居留民证。
办好这事,张正清说要去租房子,两人同三井道别,到了公共租界,一番反跟踪确认身后无人后,来到“义正安鸡公煲”。
里屋大通铺上,义正安的兄弟们神色激动,不停问东问西,韦深和张正清简要地介绍一番南都情况,直把赵义麟等人听得热血沸腾。
“你们两个伤要紧吗?”赵义麟担心地问,他先是苟头缩颈地看两人下巴,然后又伸长脖子看两人头顶。
“不碍事,是头皮和下巴,以后都看不见的。”韦深轻松道,张正清也表示不碍事。
韦深:“接下去正清有重要的工作,可能一周才能回来一次。”
“当然我可以经常过来,有什么口信我可以转交。”
“只要人回来了就好!”张正理死死盯着韦深看。哥哥安全归来,张正理放下了心,心思转而全在韦深身上了。
“二哥,你说这世上有人能知道未来的事儿吗?”他开始按照计划打听,这话从见到韦深那一刻憋到了现在。
赵义麟赵义龙立刻都竖起了耳朵。
韦深有些奇怪,他想到那个高岛,又想到自己能够回档,想来应该有人能够预测,于是答道:“有的。”
见韦深如此肯定,赵义麟等人对视一眼,眼神在空中一阵心照不宣地交流。
“二哥,你说有一种兵器,可以在千里之外打击敌人吗?”张正理又问,他心里想的是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