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深开车在里面兜了一会。
广播站占地面积不小,除了两座100多米高的发射塔外,还有不少建筑。
黎海峰对这里挺熟悉,韦深偶尔询问,他识相地不停介绍,“这应该是发射机房,因为最靠近通信塔的就这栋建筑,里面该有一台75千瓦功率的中波机——以前中央广播电台是这种设备,才能把调制好的电流信号通过电磁感应加载到天线上,哦,天线就是发射塔......”
“那栋小房子估计就是广播室,里面肯定有人,如今巴州对敌占区广播非常频繁,深夜好多人会听,所以这座广播塔24小时有人值守,只要发现巴州开始广播,就用相同频率加以干扰。”
“这是配电房......那是原来广播电台的行政楼......那边是原来的家属楼,现在应该也没人住。”
韦深:“你倒对这里很熟悉啊!”
黎海峰:“我以前有个同窗就在此地任职,我常来找他。”
兜了一会,也没有人出来查看情况,他把装甲车停在广播室门口,熄火后拔下钥匙,同张正清押着黎海峰一起走进了广播室。
广播室门锁着,韦深掏枪对着锁就是一声“砰”,再一脚将门踹开。
房间内灯火通明,有四个人戴着耳机,愕然转头看向门口。
一人用日语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韦深举着双枪走了进来,其余三人吓得连忙双手高举,站了起来,朝后退去。只有那名说话的日本人仍然坐立不动,阴狠的小眼睛透着疑惑。
“黎海峰,这些设备你确认下会不会?”他扭头看身后。
张正清带着黎海峰走了过来,黎海峰检查着桌上的设备,答道:“功率小了点,不过仍是独国的设备,没问题,以前我那同窗都给我仔细说过。”
“退到墙边,一排,对!”韦深指挥着三人退后。
那名安坐的日本人也站了起来,举起双手,刚想说话。
“砰!”韦深懒得跟他废话,一枪打在额头。
“助けて!”
“不要杀我们,请放过我们吧,我们只是普通日本人。”
剩下三人吓得连连求饶。
“砰砰砰!”韦深三枪将他们都打死。
这三人看到了自己和张正清,按照剧本,不能留活口,更何况是日本人。
韦深从桌上找到纸笔,刷刷写了几行字,递给黎海峰,“你按照这個广播,一个字都不能差。”
说着把枪抵在他脑后。
“是,是!”黎海峰心里暗暗叫苦,拿起纸来看。
.......
新街口朝西两公里的一处洋房里,陈艺锋刚刚回到自己的住处。
他个头不高,三十出头的年纪,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
陈艺锋毕业于东吴大学,明国二十五年在魔都加入红党,通过组织设法安排,打入日本《读卖新闻》,任魔都支局特约记者,在从事新闻采访时,进行情报工作。
明国二十七年伪“维新政府”在南都成立后,组建“华夏联合通讯社”(简称华联社)。经一名红党同志的巧妙安排,陈艺锋通过考试进入“华联社”,并很快就担任首席记者。
从此在南都和魔都两边跑,从事各种新闻采访,并进行情报工作,可谓是得心应手。
三个多小时前轰炸的防空警报响起时他还未睡,他眼见着飞机投弹、日人街燃起大火,兴奋地爬到屋顶,看着东面的日人街的惨状,心潮澎湃,情难自已!
1点50分的时候,家里电话突然响了,是自己的接头人李季岗打来的。
夜里开车太显眼,他骑着自行车,小心地避开大路,到小火瓦巷,李季岗告诉他组织上安排,要掩护两个人。
李季岗提供了一辆自行车,陈艺锋后座带一人,另一人自己骑车,偷偷回到他住处,两人洗过澡后,就藏在自己家的地下室里,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陈艺锋将两人的旧衣物埋到花园里,又上屋顶看看东边的大火,火势仍然旺盛。
他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卧房,打开收音机,调到660千赫,这是西迁巴州的中央广播电台的频率。
收音机里传来“沙沙”的声音,偶尔能听到断续的微弱声音。陈艺锋知道这是丁家桥通信铁塔的干扰,那里的两个通信铁塔信号极强,东南亚都能收到广播信号,现在被用来针对巴州广播的干扰。
他屏气凝神仔细听那些断续的声音,努力试图拼凑出一些信息,可惜干扰太强了。
陈艺锋将拔节天线一节节拔出,将收音机调到短波频段,慢慢搜寻过去,一边不断调整着天线的方向。
日伪当局对沦陷区的短波收音机实行严格的管控,避免人民收听到来自巴州的广播。
可陈艺锋不在此限制之内,作为一名日本人信任的“汉奸”,他家里这台收音机就可以收听“敌台”。
“Вставай,проклятьемзаклеймённый......”收音机里传来了俄文的歌曲,熟听境外电台的陈艺锋立刻听出这是俄文版的《国际歌》,这是苏联的国歌。
这是苏联对华广播,平时他也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