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的飞机越来越近,韦深和张正清趴在一处房顶,摒住呼吸等待轰炸机投弹。
韦深低头看着俞柳两人带着敌人兜圈子,觉得短期内敌人抓不到他俩。
一扭头,发现更多敌人正在从居留民团方向分几路朝自己方向包抄过来。
坏了,怎么敌人那么有默契?他们肯定是在哪个高点看到我了。
韦深看看表,差10秒到12点05分。
不急,看轰炸效果,他继续仰头看,飞机飞得很低,韦深感觉像回到了前世,看机场飞机降落的情景。
轰炸机震耳的轰鸣声中,来到了火光上空,距离福昶饭店咫尺之遥。
“投弹!”韦深有种自己操纵飞机打游戏的感觉,这种速度和高度,现在就该投弹了。
可是飞机没有投弹。
“砰砰砰!”一连串的闷响从日侨区的深处响起,一团火光猛地在空中炸开。
韦深心头一沉,第一架飞机被击中了,冒着黑烟开始坠毁,飞行员似乎尝试驾驶飞机撞向福昶饭店,但是失败了。
飞机擦着饭店楼顶掠过,撞进了唯新路北的民居,发出巨大的爆炸声,把夜空照得异常明亮。
韦深死死地握紧拳头,飞行员牺牲了,还没轰炸就损失了一架飞机。
“啪!”旁边的张正清狠狠地拍了下屋顶。
剩余三架飞机立刻拉高,片刻后开始四散开来俯冲投弹,但并没有朝着福昶饭店攻击。
韦深拿着望远镜朝军营方向看,可自己这处房屋只有二层,高度不够根本看不到。
这不行!韦深心想:第一架被击落飞机的驾驶员明显看明白了自己这样放火的意图,可惜他被击落了,有可能无线电也坏了,所以不能提醒其他三架飞机。
必须得救下第一架飞机,任务才有成功的希望。
韦深扭头去找俞柳,却发现两人变成了一人,正朝东区跑去,依稀是俞泽承。
柳歌青呢?
韦深四处寻找,张正理拉拉他,指向福昶饭店方向。
“二哥,柳歌青在那里。”
被维新路上飞机爆炸点燃的房屋正提供着微弱的照明,眼中看到的这幅场景永久地留在了韦深的脑海里。
夜空下,一个人影猫腰刚爬上福昶饭店旁边的商店屋顶,正是柳歌青!
一架轰炸机正自西向东飞来,柳歌青猛地站起,朝福昶饭店主楼顶上掷出一颗手雷。
“啪勾!”三八大盖特有的声音在街道上回荡。
复兴路对面的狙击手最先发现,立刻开枪。
“啪啪啪啪!”紧接着,复兴路上、饭店门口和院子里隐藏起来的日军也看到了他,举枪就射,柳歌青胸口连续中弹,倒退两步,却屹立不倒!
他又拿出一颗手雷,想要掷出却没了力气,手雷从屋顶滚落。
“轰!”扔出的手雷在福昶饭店主楼的楼顶爆炸了!
轰炸机飞行员明显看到了这一幕,开始朝着这里俯冲,一颗炸弹以刺耳的呼啸声落下,正中饭店主楼!
“轰!隆隆!”巨大的爆炸声中,柳歌青的身躯倒下,在屋顶翻滚,落到街道上!
“轰!”另一颗滚落的手雷在街道上爆炸,仿佛柳歌青燃尽所有的生命,为轰炸机的命中而高声喝彩!
“兄弟们,你们看到了吗?地面上那兄弟牺牲了。”
“他娘的给我炸那栋楼,为了给我们指引,地面的兄弟在拼命!”飞行员含泪说道,他猛地拉高,准备绕圈再回。
一阵剧烈的抖动,飞机中弹了,驾驶员不再掉头,咬牙控制着飞机朝前方的高射炮阵地撞去。
“弟兄们,咱先走一步!”
“十八年后再抗日,如果小日子没被消灭的话。”
“轰!”兵营中日军四散奔逃,地面上升腾起一团火球。
另两架轰炸机飞行员舍死忘生、前仆后继地攻击福昶饭店,一枚枚炸弹落在院子里,大门口和主楼上。
福昶饭店燃起大火。
一架飞机被高射炮击落,只剩最后一架。
“燕子,你真名能告诉我吗?”
投弹手李勇笑道:“我们一直猜你们的真名来着,我还押了20块。”
“鲍里斯·阿尔希波夫!”苏联飞行员拉斯多奇金一边操纵受伤的飞机躲避高射炮,一边用俄语说道。
“这太难记了!”李勇皱眉:“能不能告诉我意思,就跟燕子一样。”
“鲍里斯,代表着,为......荣誉......而斗争!”拉斯多奇金用并不流畅的中文说道。
“为荣誉而斗争?”李勇歪头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
“那不就是义嘛!”
“为荣誉而斗争,甚至死亡,这是大义!舍生取义,视死如归!”
他啧啧称赞一会,笑道:“这样的名谁能猜到?大家都没猜中应该退我20块钱,便宜做庄的小子了。”
几架日军战斗机从西面呼啸而至,李勇双手持机枪开始开火。
拉斯多奇金驾驶轰炸机拼命躲避,试图择机扔下最后一枚燃烧弹。
日军战斗机从侧后方接近,不断开火。
李勇一边拼命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