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好像说了一句什么,我也没看清。”
“我看清他嘴型了,他是讲‘我阿哥’,那个被拖上车的男人是他阿哥。”
“哦,这下热闹了,两个对两個!”
老伯伯也问老伴:“老太婆,侬讲今早伊拉解决得特伐?”
(你说今天他们能解决吗?)
“我哪能晓得?好了好了,拿格帮人勿要看养眼了,差不多要回去困觉了。”
(我怎么知道?好了,你们这帮人不要看戏了,差不多要回去睡觉了。)
老太婆挺有威信,招呼着大家回里弄,此时车早已不晃,似乎已开始讲和,众人纷纷朝一个弄堂口走去,三步一回头。
后座上已经坐了三个人,韦深一上车,只能坐在记者身上。
夹克男一愣,喉咙上已挨了重重一拳,手里的枪已落在双腿之间。。
女人反应很快,不知从哪里已摸出了一把枪,还没举平,就被韦深左手一扳,只感到手腕都快断了。
她尖叫起来,紧接着感到胳膊上一股大力,身体顿时被拉扯得朝左侧倒去,头瞬间就被猛地按下,脖子一凉,声音戛然而止。
“八嘎!”此时前座的司机已转过头来,举起了枪,嘴里冒出来一句日本话。
韦深一只脚死死把女人的头踩在地上,左手飞快地把司机的手推高,食指已精准地卡在扳机后面,右手抡出,小匕首闪电般插在司机的额头上。
司机眼睛凸出,张着嘴不动了。
韦深猛地拔刀,反手插在身侧夹克男的眼睛里。
“呼!”他长出一口气,放下了心。
要是没成功,还得再刷。
如果自己没有回档系统,作为一个职业特工,肯定不能冒风险帮助陌生人。
不过既然有回档系统,就可以适当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比如救助一个有血性的国人,如果眼睁睁看着他被抓走而不救,那自己良心何在?
从他上车到杀死三人,一共才过了五六秒钟。
查看了下脚下女人,确认其没气了,韦深才移到右侧车位上,看向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的记者。
“你......你是谁?”记者终于缓过一口气,声音颤抖地问道。
眼前这人进来就动手,刚才的打斗兔起鹘落,他还没搞清楚状况,几息的功夫,车里已多了三个死人。
“我叫李平安。”
“哦。”记者把不停发抖的双手合拢,抱拳道,“感谢大侠,我是大梅晚报的沈青山。”
“幸会!”韦深看他一眼就忙低头捡枪,心说管你叫什么,反正我就叫你铁头了。
他把车里三把枪捡起来,两把南部手枪,一把马牌撸子勃朗宁。
这要是去黑市买,至少又得七八百块,蚊子小也是肉,这玩意以后可以配发给编外人员。
好人有好报,这是良性循环!
以后缺钱去找汉奸,少枪就去找日本人。
可惜这辆车肯定没人敢收。
韦深探头到前座把尸体移到副驾驶,自己钻到驾驶座,熟悉了档位和油门刹车。
“青山兄,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
沈青山看着汽车开远,在路边坐了一会,就感到胃里一阵恶心,赶紧找到个阴沟,朝里面好一阵吐。
他长出一口气,感觉吐干净了,心里舒服了不少。
又坐了好一会,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感到像在做梦一样,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被日本特务使诡计绑上车时,他已经预感不妙,恐怕今天凶多吉少了,没想到峰回路转。
这位李平安李兄,真正是位身怀绝世武功的大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不是国人两千年来的传统吗?
他同李大侠聊了一路,对方也对日本人深恶痛绝。
有机会要向组织汇报,最好能把他拉进红色队伍里。
另外,明天就得去找主编,暂时不能去上班了,以免被特务盯上。
他站起来走进路边一处石库门弄堂,突然又感到一阵恶心,连忙又是“哇哇”一阵狂吐。
这位李大侠什么都好,就是开车快了点。他扶着墙壁喘着气。
不过大侠说得很对,那是辆日本人的车,日本人开车就是很嚣张的,所以得装得像,才能骗过敌人。
还特意找无人的小路把一面膏药小旗插在车前,说这样就不怕有人检查车辆了。
真是位智勇双全的人物!
他掏出钥匙进门,走进客厅,一个清丽的女声从后面厨房传来:“阿哥回来啦。”
“回来了。婉莹,给我倒杯水。”
“好。”过了一会,一个大眼睛姑娘端着一杯水走进客厅,两根麻花辫晃在胸前。
“阿哥你怎么啦。”看到哥哥头上绑着绷带,妹妹沈婉莹大吃一惊,连忙加快脚步,把杯子递到哥哥手里,关切地检查他头上的伤。
“去华茂饭店采访,被日本特务推倒,在楼梯上摔出个口子。”
“没事,已经去过医院,医生已经上了药,说休息一周就好了。”
沈婉莹面如寒霜,两眼圆睁,气得腮帮子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