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引路的艾加朗与近卫圣铳手们,霍恩一行人来到了岩壁旁。
渗水的岩缝旁,一条来回曲折的“之”字形石阶一路往。
水滴声与脚步声合流,火光与荧光弹奏交响乐曲,将众人脸的光影弹得左摇右晃。
随着荧光苔藓的蓝光越来越密集,霍恩等人终于踏了宫殿旁人工凿出的平台。
维特第一个朝着不远处的宫殿跑去,他举着火把跑来跑去,之前在猎魔人事件中的胆怯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牧光者氏族,不对不对……”
“哦对的对的,诺恩邪神的风格,不对不对,他们哪儿有这技术。”
“对,对吗?”
“这到底是什么建筑啊?”
听着耳边维特崩溃的大叫,霍恩牵着让娜来到了宫殿的门前。
面前是雕刻着螺旋羊角花纹的青铜大门,霍恩放开让娜的手,迈步前,伸手推了一下,但却没有推动。
“冕下,这青铜大门时间太久,已经锈在一起了,无法从这一侧打开,我们只能从墙的洞进去。”
手指拂过倒塌墙壁裸露出的石材,霍恩弓腰迈步走过跨过,后背与墙体摩擦,却没有感觉到有多少粗糙的质感。
“冕下,这就是我们发现的壁画了。”
走入宫殿内部,没等霍恩好好打量这古老的宫殿,拉费尔就站到了一排整齐的廊柱旁,指着对面的方向说道。
随着松脂火把被一盏盏点亮,刺鼻的烟气中,出现了一条目测30来米的长廊,一直通往黑暗。
暗淡的火光中,带着神龛的大理石廊柱一侧,的确出现了一墙卷轴般的壁画。
这壁画相当暗淡,但色彩却有一种质朴的暖色底子。
流畅而蜿蜒的线条下,一个个小人行走在精美的建筑与草木山川中,各种细节栩栩如生。
古艾尔时期的壁画一般都使用红赭、蓝铜与铅黄制作,一般三四百年就开始褪色干净。
但眼前的壁画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技术,色彩并没有褪去多少,甚至霍恩还能看清壁画小人模糊的表情。
“冕下,我带您去看看奇怪的地方……”
“不用。”霍恩仔细观摩着第一幅壁画,“我们从走廊走过去,正好重温一下福音书的内容。”
可能是限于篇幅,这壁画的并不是从创世开始,而是直接跳到了后福音书的第二个篇章,传道行。
这个篇章主要是讲述弥赛拉的出生、生平、学艺和顿悟。
壁画的内容与福音书记载的完全一致,包括圣主在艾尔帝国首都烈日城被驱逐,然后去南方大城隶末得传道,被当地的总督逮捕。
到了这幅壁画前,霍恩的瞳孔猛地紧缩了一下,到了这个地方,壁画终于和福音书出现了出入。
福音书中对于弥赛拉断头的描述是,弥赛拉被砍掉头颅后,伸手将脑袋提起,重新安在脖子。
刹那间,血肉凝实,圣主复活并杀出了罪恶的城市隶末得。
而这壁画中,那利斧小人砍去金发小人的脑袋后,地的无头尸体确如福音书中站起。
可不同的地方在于,下一幅画,那无头尸体居然只是自己挥舞锁链逃出城市,徒留金发小人的脑袋留在原地!
什么意思?掉头就跑?
踏在阴冷潮湿的地板,霍恩沿着大理石神龛柱继续向前,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一幅画中,金发小人的无头尸体才逃跑,这一幅画中却没了后续。
由于没有画背景,霍恩只能看到金发小人莫名其妙地立正在圆桌之。
尽管戴着红筒帽的总督小人面孔模糊,但霍恩仍旧能看出他的惊恐。
再下一幅画,情况又发生了变化,就好像误会解除一般,金发小人就这么水灵灵地赶着马车离开了隶末得。
不是,那你脑袋到底是怎么接起来的啊?
霍恩摸着脖子的环形疤痕,他至少还有个“飞头蛮”呢,阿妈啊,你是怎么复活的?
“中间是缺了一部分吗?”阿尔芒同样发现了异常,总感觉着中间好像省略了什么玩意儿,“怎么连不呢?”
“没有,这是卷轴画,看似随意,但对于画幅要求严格。”将脑袋凑在壁画边,经受过不少艺术训练的维特瞪着眼道,“没有重绘或缺画的痕迹。”
不是重绘或缺画吗?
霍恩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沿着长廊向前继续向前。
按照福音书,后面的故事就是弥赛拉逃出隶末得后,觉得西大陆的罪恶太多,在贤人的指引下去东大陆传教。
这就是到了福音书东巡记的篇章,在这个篇章里,大概就是弥赛拉立即暴增狂增劲增,对着东大陆土著杀杀杀杀杀!
矮人被弥赛拉赶到高山之,原本统治东大陆的巨龙被弥赛拉尽数杀灭在龙眠山脉,邪神更是被杀得逃亡草原。
在此功绩下,更加贫穷和纯洁的东大陆艾尔人很快就皈依了弥赛拉教。
当时霍恩看了就感觉不对劲,因为福音书向来是说理大于叙事,讲道多于杀戮。
日常情况下,弥赛拉还是很克制的,一般不听教法才有拳法。
怎么东巡记里道理都不讲就光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