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让他们离开了?”
马丁看着那些大包小包的富商市民们,不解地反问着阿尔芒。
要知道,把这些富商的护卫们留下来,至少还能再增加一百多的兵力,而且都是精锐的剑盾兵。
阿尔芒站在墙头,冷冷地注视着下方走过的富商们:“留不住的,与其让他们在城里扯后腿,不如把他们驱逐出去。”
要不是时间来不及,阿尔芒都想直接把他们全图图了。
对于一小撮顽固分子,唯有暴力和肉体的消灭,才能够彻底杜绝他们的罪行。
从古拉格到贞德堡,阿尔芒不止一次地领略过这条真理。
这些穿着丝绸和金丝织锦缎的富商市议员,每日端坐在市政厅的天鹅绒软垫座椅,本该是最能代表小池城的存在。
可他们宁愿逃走离开,舍弃城内的一切财产、店铺和工坊,都不愿意出钱去雇佣附近的武装农和骑士,或者留下来坚守。
不仅仅是这一次,一次掷入地窖也是一样,那些富商出身的市议员们坚定地选择站在主教这边。
荡气回肠的掷入地窖事件,居然是小店员和泥瓦工推动的。
这些富商只是在敕令连到来前逃跑,在敕令连离开后返回,靠着与教会媾和又一次登市议员之位。
到了如今,坚定地留下来保卫家乡,永不认输的,还是这批韧性十足的小池镇普通劳工和小市民。
他们拿出了所剩不多的钱财去定制皮甲、头盔和日安棒,免费为其余的战友缝制皮袍和短靴。
马丁还记得之前他劝说这些市议员留下来,得到的结果却是
“恕我直言,马丁阁下,小池城如今这样,我想不出能守住的可能。”
“真把自己当主教了?你不过是布拉戈修道院的一条狗!”
热腾腾带着水汽的风铺在马丁的脸,吹得人心头湿闷,黏腻的汗水将衣服敷在身体的表面。
“真是讽刺啊。”马丁忍不住感叹起来,“黎塞留阁下,霍恩冕下真的能及时赶到吗?”
“我确定,我敢肯定。”阿尔芒看着阴云下的洛拿河,无数礁石般的河心洲划破了丝绸般的河水,露出了银白色的浪线。
阴云下银灰色的原野破碎在波浪般起伏的山丘间,云团散碎奔流的方向,便是东边。
那里是贞德堡的方向,他仿佛都已经听到了马蹄与脚步声落在地面的声音。
“你回贞德堡吧,趁着贵族联军还没来。”马丁思虑良久,才艰难地张开黏糊的嘴巴,“这不是你们的敌人,这也不是你的家乡,留在这是我们胡安诺派的使命。”
没有立刻回答马丁的话,阿尔芒只是低下了脑袋,抚摸身的这件薄薄的黑红色僧侣服。
第一次穿这件教士袍子的时候,它是那么地宽松不合身。
毕竟相比于柯塞那肥壮的身材,阿尔芒还是太瘦弱了。
当初柯塞每天都会在阿尔芒碗里塞一块肥肉,试图让他胖起来,可柯塞还是那么瘦弱矮小。
可老柯塞死去后,或许仇恨真的能让人长出血肉,这件衣服居然渐渐变得合身了起来。
就好像人们对他的称呼,相比于曾经的阿尔芒,卡夏郡的人们更加习惯地称呼他的教名黎塞留。
这是他的叔父,为他洗礼的教父留给他的名字,那个粗俗了一辈子的老屠夫,给他起得最优雅的名字。
“不,我不会走的。”阿尔芒的掌心划过袍子的表面,“那就是我的敌人,这也是我的使命。”
马丁听到阿尔芒的话,不知怎地反而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组织城市卫队,联合军队出击,包括这次一系列的行动来集中全城的力量,大多都是阿尔芒在做。
马丁最多起一个在精神增益的作用。
“准备一下,天暗了,就关城门……”马丁话没说完,视线便朝着天边看去。
在原野和溪流的水网间,他看到安德卢克居然孤身一人,疯狂地奔跑着。
他身边地护卫全都不见了,装满了钱财的马车更是无影无踪。
像是一个野人或乞丐,他拼尽全力地在奔跑,仿佛正在从某种可怖野兽的嘴下逃生。
就在马丁眯起眼睛的瞬间,安德卢克狼狈奔跑的动作猛地一僵,接着整个人的身躯都轰然倒地。
鲜血在地面划出一道刺眼的红色,在他的背后,羽箭的尾端还在不断地颤抖着。
“嘟嘟嘟”
“噹噹噹”
号角声和钟楼的撞钟声同时响起,地面的震动几乎让城门口的富商们脸色煞白。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着西北面,朝着那個方向的富商们和他们的仆从们正不要命地逃跑着。
他们自然不可能是被土匪追逐,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穆萨克大人的军队!”一名富商尖叫起来。
或许他们和穆萨克伯爵私交不错,可这并不意味着伯爵能够完全掌控所有部队。
就算是这些作为先锋的骑兵砍下富商们的脑袋,穆萨克伯爵都不会说什么。
毕竟富商们也没有什么意见,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嘛。
原先聚在门口的富商们及其护卫们轰地一声炸散,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