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城外不远的马场内,两百多匹战马不安地在地面刨着蹄子,刚刚夜色中亮起的剧烈闪光将他们吓了一跳。
马场的栅栏上血迹斑斑,房屋的地面和墙壁上都有电击后的焦黑痕迹。
踩在这焦黑的痕迹上,让娜拄着战旗,朝着远处望去。
那里正是流民营地的方向,隐隐约约地,她能看到升腾的火光在跳跃,好像还有人在齐声呐喊。
不知道霍恩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了,让娜担忧地眯起了眼睛。
她把流民们带到后,霍恩便交给她一个任务,那就是去突袭库什公爵爷爷留下的军械库和养马场。
尽管他们有上万人,可如果没有足够的武装和武器的话,同样不是城内近两千军队的对手。
所以必须先武装,拿下养马场的两百多匹战马只是第一步,他们的第二步就是拿下军械库。
那里的武器和盔甲起码能覆盖一小半的流民军。
一刀将一名守卫的士兵抹喉,鲁迪洛小跑着来到让娜的身边:“圣女大人,都问清楚了。”
让娜从忧虑中抽身,沉声问道:“情况如何?”
按照鲁迪洛从那些士兵口中审问出来的情况来看,经过达内这个大孝孙子多年孜孜不倦地休整,军械库流失的不仅有武器,更有严整的防备。
可这并不意味着它好攻,它坐落在一片河滩高地之上,背靠河流,面朝平原。
整体类似于小型的哨塔堡垒,四四方方的石头屋子,夯土围墙据说已经坍塌,平时是猫是狗是公爵都能进去转两圈。
但达内可以搬走别的,却搬不走河流与壕沟。
如果他们收起军械库的吊桥门的话,想要在短时间内攻下它依旧困难。
“那里的士兵还有多少?”
“他们说,之前军械库的六名骑士到这来牵走了六匹给侍从骑乘的战马,按照军械库守备三十個步兵,十二个骑士来看,他们此刻还有六个骑士和二十四个步兵。”
正如让娜所料,贞德堡的公爵达内已经被城外大规模的农民集会所惊动。
考虑到先前的农民暴动,他们极有可能从周边抽调士兵保卫库什公爵领的核心——贞德堡。
以达内的胆色,他大概率会因为害怕被伏击,只敢在天亮后去镇压。
这就使得周围的设施防护松懈,本来这个马场应该是有至少二十名士兵守卫才对,可他们有三分之二都被调动去贞德堡了,这才给让娜带着孩儿军与圣铳手们捡了漏。
军械库的情况应该相差仿佛。
让娜望向身后,这里一共有30名圣铳手,和40个会骑马的流民士兵。
由于地形因素,所以千河谷地区向来有马耕的习惯,会骑马的人并不在少数。
但要说骑战的技术水平嘛,那就相当有待商榷了。
这一点是无所谓的,因为不管他们的技术水平如何,都不会比看守军械库的那六个超凡骑士好。
“你们都骑上马,咱们去军械库那边,都跟紧了。”
月光下,七十余名黑衣士兵的斗篷跟着马蹄起伏,圣铳手中会骑马的就自己骑,不会骑的就和流民骑手共骑。
让娜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她伏下身体,穿过了田野和小溪。
不得不说,今天是个夜骑的好日子,月光能照亮所有的前路,几乎没有士兵掉队或摔落马背。
当能隐隐从树林和灌木的缝隙中看到军械库时,让娜便指挥整支骑队停下。
所有人都下马,用绳子捆住了马的嘴巴,不让它们乱叫。
牵着马走入了森林中,再往前走了一阵,月色中的军械库近在眼前。
有意思的是,贞德堡军械库并不像正常情况下放置在贵族城堡或教堂左近,而是放置在城外。
这是因为在贞德堡建立的一开始,这里的庄园才是公爵居住地。
在莹白色的月光下,四四方方的军械库蹲在壕沟河流组成的三角洲中。
它由外层的夯土围墙和内里的方形石屋组成,三法寻(6米)左右夯土围墙已然坍塌一角。
沿着吊桥,在军械库的边上,还有着马厩、民房与菜田,应该就是守卫士兵们平时居住的地方。
哪怕是农民们的异常集会并没有引起这些士兵们的警惕,他们是武装农,平时就住在军械库外的小村子里。
此刻他们尽管已经按照契约进入了军械库守卫,可那吊桥却依旧平放在壕沟前。
不是他们懒,是吊桥的缆绳本就岌岌可危,要是每天放上放下弄坏了,还得凑钱来赔。
如果现在直接奔袭的话,那六名骑士有极大概率冲出阻拦,这期间里面的士兵有足够的时间拉起吊桥。
吊桥升起,骑士们便可以轻松骑马离开。
这种情况在《骑士西法尔》里写过,不过从堡垒内决定反冲击的是西法尔本人。
由于《骑士西法尔》根据大量的真正骑士的口述改编,在相同情况下,堡垒的骑士极有可能采取同样的行动。
经过让娜的分析后,她发现正面奔袭大概率是不行了。
只能赌一次试试了。
她将目光看向了身后的圣铳手:“我再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