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跳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脚步如骤雨一般落下。
雨水中,没有配乐,没有舞台,一个面容狰狞的青年在尬舞,口中配着与动作不合的鬼叫。
在他的身边,围绕二百多简衣陋服或老或小的村民,不知从何时开始,竟然不自觉地在随着青年随机的动作律动。
“噫噫噫——”
青年猛一握拳,一名村民不由自主发出了一声高呼。
“呜呜呜——”
青年再一抬腿,又有几个村民发出了高声齐呼。
齐呼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频繁。
青年脸颊如赵四般抽搐时,他们发出齐呼。
青年翻着白眼乱吐口水时,他们发出齐呼。
青年虚空顶胯小马达时,他们更是以二百多的数量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齐呼。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齐呼,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更不清楚这齐呼的意义,他们只是在齐呼。
这呼声原先只是几个人,到后来,连那些站在最后一排的武装农都不由自主地跟着高呼起来。
简直就像是从中世纪回到了遍地部落的莽荒时代。
每个人都面容肃穆地举着双手,在一声声齐呼中唱着断断续续的走调圣歌,将狂热、恐惧与期待的眼神集中在疯狂顶胯屮空气的青年身上。
“诚谢圣父拜恩,赐我肉体精神,万福仁慈圣主,欢喜洗我罪身。”
而随着大合唱的来到高潮,原本还伸着舌头、歪着脑袋、触电抽搐的霍恩收放自如地停止了动作。
抖动的手臂瞬间恢复平稳,高卢军礼一般举起双臂,两腿绷得笔直,像个大号的屮字架。
至于那副快死的阿黑颜,瞬间变为了安详与严肃,弓起的身体则噔地绷直。
原本还在齐呼和唱歌的乡民们立刻安静了。
稍等了两秒,平复心跳与心情,霍恩整个人乍一激灵,把众人连带地吓了一激灵,这才缓缓睁开双眼。
“唔哦哦哦哦——”
两手背到背后,他双目微张,下巴下垂,硬是在脸上挤出了两道法令纹。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霍恩装出了此生最威严的表情。
模仿着以前在他家巷子门口算命的老头,霍恩威严的目光射向空无一物的斜上方。
不去看在场的人群,他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操着沙哑而故作玄虚的嗓音高声喊道:
“吾,乃圣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