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端午,酷暑的步伐已经临近,但清晨的风依旧微带凉意,已经茹素三天的江瑶镜,带着江团圆和已经备好的鲜花蔬果坐上了出府的马车。彼时正好日出东方,天际一片橙红,又渐渐重染变成了金黄,掀起车帘看外面景致的江瑶镜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左手手腕。这是一枚很有特色的翡翠手镯,底妆素白干净,看着有些平平无奇,但它顶部正好一抹鹅黄贯穿,恰似此情此景,目出金山,不外如是这个小惊喜让江瑶镜心情十分愉悦,都没上车就昏睡,一路清醒着到了山脚
再次踏足广慧寺的山脚,抬头看着向上蜿蜒的盘山石板路,不过一个多月的功夫,虽是为了同一个人而来,青黛如旧,和风不改,心境却早就变了。原来物是人非之感也并不需要经年,一月即可。
心里空叹一声,和江团圆一起提着还愿的礼品,踏上了登山路
进入广慧寺后,在门前请了三炷香,进入檀香氤氲的大殿,看着上方依旧无悲无喜的庄严佛像,江瑶镜安静看了一会儿才上供礼品,燃香作揖,三拜后把香置于香炉中,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默念在真诚感激过佛主成全后,对于新的许愿,江瑶镜有些踌躇犹豫,
其实她的初心一直都很坚定,有个孩子,能继承定川侯府,让祖父能够老有所依
但是否要再低嫁,江瑶镜就真的不确定了。
万事都要亲身经历过一遍后才能真正看清内里的优缺,经历过在程家的两年生活,已经看清了低嫁会受的苦那高嫁的难呢?
难不成还要高嫁一次吗?
这些天也不止单看书,也曾留意这京城的适龄男儿,各有优缺,总有找到不能容忍的毛病
可转念一想,自己已是再嫁身,这般挑挑拣拣,旁人说不得也在挑剔自己呢?
你看别人一堆缺点,别人看你,亦是污泥满身
有时夜深人静心情低落时,也会有阴暗的念头,找个赘婿行不行?去父留子行不行?并未奢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好姻缘,只想要个孩子,就这么难?这些念头,在睡醒后的理智回归中,又强行压了下去
佛主在上,信女不求真情,只愿得一孝顺聪慧孩儿,万望我佛垂怜,夙愿达成之日,必定虔诚叩首,摆香案散布施塑金身。磕头过后起身,江瑶镜又看了一会儿高高在上的庄严佛像,也不知是否聆听到了自己的愿望?谁知刚回身,抬眼就看到了站在殿门外出口处正中间的岑扶光。江瑶镜眨了眨眼。
刚跟佛主许愿想要一个孩子,秦王就骤然出现,这,这什么意思?
难得的,她有些呆愣地看着岑扶光,清冷霜雪的脸上都沾上了一丝憨傻
“很意外我会出现在这里?”长腿跨过门槛,岑扶光缓慢而又坚定的一步一步向她走去,在咫尺时才停下,“你不是已经察觉到了我的心意而有意疏离么?为何还要惊讶?这个距离太近,加上他本就傲人的身高,压迫感更甚
江瑶镜屏息连退两步,这才惊觉原来这人生得这般育,自己似乎只到他肩下的位置
更没想到,他会极其突兀的把话点明
垂下眼帘,强作镇定,
“王爷说笑了,您的心思,如何能轻易被旁人察觉呢?
又恭谨福身,“臣女还有事,就不耽误王爷礼佛了。
岑扶光看着她垂首向外,也没拦她,只在她将要踏出门槛之际,才缓缓道:“这个殿,我只拦了一刻钟,一刻钟后,香客会照常入内。江瑶镜看向外面,朱红木门已阖上,莫说香客,连僧弥都不见,只有院中的古树依旧,红绸随风而动,”你是要跟我在这聊呢?”岑扶光两步就走到了她身侧,带笑的声音清晰传入她的耳畔,“还是跟我去别的地方聊?‘“我有的选么?”江瑶镜抬头,怒视他,
“当然有的选。
"在这里聊,一刻钟之后,你我二人之间关系的猜测和流言,很快就会出现在京城中。
“跟我去别的地方,那就一切如旧。
岑扶光扬眉一笑,恰逢清晨目光落在他出众的眉眼之上,将本就色若春华的容颜又添新色,“怎么不是选择呢?长得再好看,声音再柔和,笑容再和熙也改不了他此刻的强势恶劣
江瑶镜收回视线正视前方,一丝笑容都欠奉,声色冰冷,
”带路。
以手段来达成目的,受冷脸是应该的,岑扶光依旧笑得斯文有礼,领先一步带路
江瑶镜依言跟上。
江团圆从奏王出现的那一刻就懵了。
又在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后更懵了。
这话里的意思,姑娘和奏王之间有来往?自己天天伺候姑娘,咋一点苗头都没发现呢?!
她一路脑袋都在来回转悠,看一眼江瑶镜,又看一眼前面带路的奏王,来回几次后,凑近,在江瑶镜耳边小小声,“姑娘,你和他的衣裳,好像一对哦......”闻言,一直垂眸思考对策的江瑶镜抬头看向前面的岑扶光,
他竟也穿了一件月白微带杏黄的劲装
整体其实很是素雅,除了黑色的腰带和长靴外,也只双袖口的护手处以金丝描绣了异兽图样,不过腰带和长靴上的菱形黄宝石依旧贵气十足。这一身衬得岑扶光身姿格外挺拔,宽肩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