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江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本侯忽然记起一桩旧事,当初我军一时失策,被敌军攻入揭阳,大家伙紧急撤离。”
刘问仙一声大喝试图打断他,“定川侯慎言!”
江鏖才不会被他的怒喝吓住,笑得十分坦荡,十分恶毒。
“刘大人虽是文臣,但这心可不是一般的硬呐,一人飞骑奔赴生机,父母妻儿家眷,竟是如数都抛在脑后了。”
“对上不孝,对下不慈,对妻不敬,对亲不仁。”
“这大齐首名第一位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刘大人应该当仁不让吧?”
也不看刘问仙的反应,又回头看向御史台,“干等着干嘛呀?我例子都给你们举好了,说得也不是假话,赶紧上告啊!”
“还是说你们就针对我这个孤寡老人,宰相就不敢告了?”
御史台:……
你算个屁的孤寡老人。
这桩旧事是刘问仙绝对的污点,不过那时势力林立朝不保夕,甚至岑家还在图谋,大齐还没建国呢,乱世人心冷,也没多少人在意这个。
现在岑家得了江山,刘问仙也高居文官之首,更没人提这事了。
原以为时间久远,人们会慢慢遗忘,谁知就这么被江鏖给捅了出来!
眼看着刘问仙双目鼓得极大,身体大幅度颤抖,下一刻就要步御史大夫的后尘了,襄王窜了出去伸手扶着他,又对江鏖发难,“定川侯!这次御史弹劾的是你,你胡扯这么多人做什么?!”
——
“因为微臣这点小事他们就上纲上线,微臣不服。”面对襄王,江鏖看似恭敬了些,这说话的语调却又好似更欠了些。
“既然不服,自然要上禀。”
“襄王殿下既然有所不满,那必然是觉得微臣说得不真。”直接行礼把人架了上去,“那就请殿下指示,哪句有假?”
襄王:……
娘的,自从旗帜分明地站在了文臣那边,武将这边对自己就没有恭敬过,天天被一群莽夫阴阳怪气!
他被江鏖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轻视给气得跳脚,张口就想骂回去,谁知抬眼就见几乎所有武将都幽幽地注视着自己。
他忍了又忍,强行装那斯文宽厚模样,“侯爷需知,人这一生,总有犯错失智的时候,何必一直翻旧账呢?”
“是他说你失智,不是我哈。”
江鏖直接对着刘问仙开口,表示这个锅我不背。
本就因为旧事被捅了出来而气得脑袋嗡嗡的刘仙问,现在只觉得头更痛了。
襄王目瞪口呆地看着江鏖,没想到这老泼皮生得浓眉大眼,当面就乱告状?还没等他回神,江鏖直接放大招,“既然襄王说不必翻旧账,那怎么前儿仅仅是辩论探讨闽越之事,怎么就把秦王殿下曾经万人屠的事拿出来说呢?”
就许你们翻,别人不能说?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襄王:!
而始终高站前列,一直没有出声的岑扶光动了动脖子,脚步一转,回身看着依旧扶着刘问仙的老三岑扶晞。
“与你何干?”
他狭长的凤眸定定看着襄王,“说你了,你就急?”
“急也没用,你就是个蠢货。”
又光明正大的冷笑,丝毫不掩唇边嘲意。
“不愧是常年把孝顺挂在嘴边的襄王殿下。”
“你岳父好好站着呢,你就迫不及待去搀扶了。”
“对岳父如此体贴,想他所想急他所需,你对父皇,好像都没有这么孝顺的时候吧?”
甚至回身站好,敷衍抱了个拳,堂而皇之的就这么对着上座的元丰帝询问,“父皇,老三对您有这么孝顺过吗?”
“够了。”
这越说越不像样,同样沉默的太子终于忍不住出声,岑扶光站好,岑扶晞却不想放过,张口还要再辩。
“闭嘴,站回你的位子去!”
“还嫌你的蠢暴-露得不够多么!”
高坐龙椅的元丰帝终于出声。
襄王讪讪闭嘴,几步回到了前列,站在岑扶光右侧。
看着前面这三子,元丰帝运气再运气。
老三蠢,老二桀骜,老大虽为太子,但身体实在不好,一直都是汤药不断。
越看越气,直接对着江鏖咆哮。
“你个老混球,一天到晚脏话不断,你还以为这是当初的大营?”
“这里是太和殿!”
龙椅被拍得啪啪响。
“都已经两年了,还改不了你那粗俗的德行!”
“你没事就多念点书,成日家大爷大爷的,句句不离亲戚,诅-咒发誓就你最快。”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巴不得应验是不是?!”
江鏖十分利索地跪下认错,其他人也整整齐齐跪下。
“皇上息怒——”
发泄了一通,元丰帝的气终于顺了,看着在下面装乖的江鏖,又看了一眼鹌鹑似的御史们,气又来了,这御史台有毛病是不是?江鏖这两年乖顺多了,盯他做什么?
事情闹出来了,又不得不处理。
“江鏖,摧毁祠堂可不是一般的家事,你有什么要辩的?”
这语气平静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