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敏哲年纪虽然小,可是说话声音足够大且尖锐。
他们现在还没有到西溪村,车辆正在爬坡,曹晓凤忙问:
“在哪里?”
她原本没想过,中秋国庆放假,黄思宇也回家。
现在知道了,心内一阵慌乱,生怕待会在村子里遇到她。
伍志强听了,忙把车上音乐声音调小了些,问道:
“晓凤,是黄思宇吗?她也住西溪村?咱们拉她一程好了。”
伍志强将车刹下来,通过后视镜,可以看到,黄思宇背着个书包在赶路。
双溪镇镇上有班车可以到西溪村村口,车费8块钱。
见她需要走路,而不是搭班车,曹晓凤心内还挺得意的,这说明,黄富贵没钱供她,呵呵,昨天还要租房子呢,没钱租个什么房啊?
曹晓凤心内慌乱,她赶着伍志强快点走:
“算了,她家,离我们家,还差得很远,我们自己走吧。”
后面伍敏哲也跟着大喊大叫:
“爸爸,快走,不要让那个大专考不上坐咱们家的车!”
伍志强发现曹晓凤神情紧张,心内有些疑惑,也只好踩着油门离开了。
黄富贵白天一般不会在家,特别是这种节日,村里男人们,都喜欢聚在一起开局。
黄思宇到家时,家里门闩锁着,她放下心来,便从书包里,掏出钥匙开锁,试了好几遍,才发现,锁头居然打不开了。
黄富贵小叔黄荣贵,此时,正扛着锄头,经过她家,见到黄思宇,黄荣贵面色有些古怪,问道:
“你怎么回来了?”
黄思宇比划着钥匙,问道:
“小叔,能帮我看看,我家门怎么打不开了吗?”
黄荣贵冷笑了声:
“还想开门?昨天大半夜,收债的来你家,找你阿爸找了大半天,没找到,他们便把你们锁头给换了!”
黄思宇站在土墙外,来回绕了一圈,都没能找到法子进门,她便问黄荣贵道:
“小叔,你家梯子,能借我用一下吗?”
黄荣贵打量了她几眼,随后疑惑说道:
“要不,你找隔壁李婆婆看看吧,她家有一把破梯子,只是……你进屋也没什么意思……”
昨晚,收债的过来,据说,把整个屋子翻了个遍,也找不到点儿值钱的东西。
说完后,黄荣贵又冲她补了句:
“对了,你妹妹小想,这两日怎么不见了,我那天看到你阿爸带人回来看了,说要把她,卖到城里……”
听闻这句,黄思宇吓了一个激灵,问道:
“小叔,你听谁说的?”
黄荣贵帮她一同到李婆婆院墙边搬扶手梯,一边摆手道:
“全村人现在都知道了,说是买主,对你妹妹还挺满意,昨晚收债的过来,也想把她带走的,只可惜了……
话说,前天晚上,好像有个,看着挺有钱的年轻男人来了你家,骑着一辆很拉风的摩托车来的,载着你妹妹和李婆婆,也不知道是谁。”
西溪村村子不大,有一点风吹草动,所有人都知道。
黄思宇知道,黄荣贵说的那个有钱年轻男人,就是陆放了。
听到这些话,黄思宇后背,冒起一阵寒凉,昨晚,若不是小想因为腿摔断了行动不便,暂时住在林妹妹家里,那现在……
黄荣贵帮她扶了梯子,黄思宇这才爬到土墙内。
“小叔,谢谢你了!”
黄荣贵看着这堵破土墙,摇了摇头,随后,他敲了敲木门,提醒黄思宇道:
“小宇,对了,我刚才听你婶子说,你妈妈回来了,好像……带了个挺有钱的男人回来,你看看,要不问问她,能不能把你跟小想,一同带上?”
黄思宇客客气气谢过他,黄荣贵这才走了。
转头往屋内走去,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狼藉:
衣服、桌椅满地,地面上还有不少玻璃碎片,堂屋中间,好几本黄思想拼音簿,浅绿色格子上浮着黑色脚印。
她踮着脚,摸到黄富贵房间,找到那个躺在地上的五斗柜——
一堆杂七杂八资料、文件,并着烟蒂、烟盒,散落一地。
黄思宇蹲在地上,把整个屋子寻了个遍,也找不出户口簿。
她又到堂屋,各个角落都找了,还是没见到户口簿影子。
她心内升起恐慌,甚至连黄思想睡觉房间都找了,把地上散落书页都翻了,还是无果。
且说黄富贵,昨晚要债的来过他们家,一晚他都不敢回去,在山洞里躲藏了一晚。
今天,因为中秋节,大家开局消息,他都是知道的,而且,这几日,又从赌友口中得知,带上户口簿和身份证,还能借一笔本钱。
他昨日便揣着户口本,赶到邻村,换了个场子,准备今日,再一番厮杀,将之前本钱,通通赢回来。
结果,一早上还没过去,底裤就已经赔光光了。
黄富贵,属于光脚不怕穿鞋的,他已经做好准备了,反正就一口咬着自己没钱,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看场的打了个电话出去,过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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