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染还想碎了那把剑, 然而那把剑却是怎么也碎不掉,明明他已将这剑击得粉碎,再扔掉,但是再探向他的那个收纳袋里时, 那把剑依旧在。 荒谬得可怕。 司染索性连收纳袋一起抛了, 可是只要他回到长夜阁的门前, 那个收纳袋便会再次出现在他的怀里。 他像是被拖入了循环的幻境一般,怎么也走不出来。 那把一次次出现的剑似乎在无情地告诉他,他再也无法回到苏卿梦的身旁了。 他的耳边又一次想起司彦的声音“你看,如今你连她的徒弟都做不成了,你要想得到她,唯有成为魔尊,将她困在你的魔宫里。” 司染双目腥红, 怒斥着那个声音“你不要再胡说了” 如果他这样做的话,苏卿梦就真的不会再原谅他了 “可是她本就不会原谅你。”耳边是像风声一般的叹息, 这一次并不是司彦的声音,而是他自己的。 司染狠狠咬住下唇, 满口的血腥味叫他保持清醒。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道苏卿梦抽出来的痕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愈合, 就仿佛苏卿梦离他而去一般。 他发了狠,用手指在自己的手臂上再次挖出那道血痕来。 可就像那把总是会回来的剑一般,这道血痕也总是会消失。 司染近乎疯魔地跪在长夜阁的门前, 一遍又一遍地碎掉长剑,一遍又一遍地将手上的血痕挖出来。 直到他筋疲力尽昏倒在一片雪色之中, 长夜阁的门也没有再为他开启过 司染再醒过来时,周边的一切陌生而熟悉,就像他明明不曾见过司彦, 却认识司彦一般,他不曾来过这里,却知道这里是魔宫。 他站起身,身上已经不是长夜阁那身内红外白的衣服,而是换上了黑色的长袍,手臂上也再无那道血痕,唯有那把剑还在。 “魔尊大人”他所到之处,是魔修恭敬地称呼着他。 司染捂住眼睛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 他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你是魔尊,她便是你的魔后。”司彦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在他的耳边。 司染缓缓将手放下,扯了扯嘴角,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听着这句话,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司彦早就死了,哪来司彦的声音,不过是他的心魔罢了。 他低下头,轻声说着“此生既然做不成师尊的徒弟,那么师尊便嫁于我为妻吧。” “魔尊” 司染抬起头,望向那些跪在他面前的魔修,笑了笑,说“这宫里过往的一切都不需要了,去召集工匠,本尊要重建魔宫。” 他依着这十年在长夜阁的记忆,一点点地将魔宫改造成第二个长夜阁,他的师尊在用度上一向挑剔,她房内的所有陈设和摆件,都是他精心挑选过的,东院的花是他一朵朵为她种下的,酒窖里的酒亦是他亲手为她酿造的。 司染时常在想,如今他不在苏卿梦的身旁,他的师尊是否会不习惯,是否也会想念起他来。 在终于将魔宫全然改造成长夜阁的模样之后,司染没能忍住,悄悄去了长夜阁,长夜阁的结界依旧在,且将他拒之门外,他进不去,只能远远看着。 他在门前守了七日,终于看到玄鸟从长夜阁飞起,只是玄鸟之上并非一人,他见到了他朝思暮想的那抹红色,亦看到了白色僧袍。 似乎他离开长夜阁之后,无音便不曾离开。 司染面色难堪地回到魔宫,将亲手种下的花全都给毁了,将亲手酿下的酒一坛一坛饮尽。 喝醉之后,他倚靠在酒坛之上,那个卧在桃花枝上的红衣女子便在他眼前,她朝着他妩媚而笑,接过他手中的酒坛,就着他喝过的地方一饮而尽。 酒水打湿了她的衣裳,亦打湿了他的。 司染从储物袋中取出曾经的那件染酒的衣裳,放在唇边,双眼通红,轻声喊着“师尊” 清醒之后,司染重新种了花,酿了酒。 他想着,终有一日待他足够强大,他会让苏卿梦回到他身边的,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挡,魔挡杀魔,佛挡杀佛。 司彦成为新的魔尊,于整个修真界自然是又一次震荡。 因着苏卿梦曾经在修真大会上对司彦的维护,长夜阁成了众矢之的。只是修真界很快就发现,谁在公开场合骂过苏卿梦与长夜阁,就会被司染灭门。 渐渐地,没有人再敢提及长夜阁。 司染来修真界也曾“偶遇”苏卿梦数次,苏卿梦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长鞭每一次都会落在他的手上,皮开肉绽,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