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杨明听着,干咳了一声。
他这么表明了态度,自然是认为这么做不合适。然而席鸿儒却并没有面露难意,反而端起杯盏,喝了一口茶水,这才慢悠悠的说道:“这么一下子就少了整整一半,就算是长期合作,这些银两未免也太少了些。”
听席鸿儒话里倒是还和气,并没有因林静怡此话而生了怒气。反而倒是也和气的坐在那里,只是话语里似乎对于林静怡所提出的条件,大有不满。
对于这一点,林静怡并不觉得意外,她轻笑了一声,解释着说:“我自然是知晓席老爷对这个价格不满意,这不是席老爷开口问我觉得怎样的价位,我这不是说出自己心里的价位。所谓明人不说暗话,我既然来找席老爷,也不打那些哑谜。”
林静怡说得也是干脆利落,这一点让席鸿儒脸上的笑意浓郁了几分,当时也就笑着点了点头。那讳莫如深的笑意,当真让人猜测不透。这位席老爷在听了林静怡的话后,心中是怎么想的。
这边林静怡也在等着席鸿儒表态,毕竟此事成败就在席鸿儒的态度上。
见席鸿儒坐在那里半响不吭声,林静怡也不胆怯,直言说:“席老爷若是同意这个价位,那么往后我苏家的茶庄就让出两成的资产,这也断然是不会亏了席老爷。可若是席老爷觉得茶庄一事的确不好发展,不愿意这个价位,到底是什么价位,席老爷也可以就开口。”
她平心气和的说着,那如空谷幽兰的声色,轻缓而平实,让人听着有种说不出的舒畅。
随着林静怡这一生,屋子内很快就安静了下来,谁都没有吭声。林静怡等着席鸿儒的答复,不管是哪一点,只要席鸿儒应下了,那么对于林静怡来说,起码这一趟都没有白走。
她微微抬起眼帘,朝着席鸿儒看了过去。然而人就是端着茶盏,沉默不言地坐在那里,不知是在思索着什么。
差不多等了半柱香的功夫,席鸿儒才将手中的杯盏给放了下来。屋内很静,杯盏同桌案所碰撞而发出的清脆响声,将林静怡等候多时的思绪也给牵了过去。
她不着急,到底是一笔买卖。席鸿儒也是在这商人之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更何况茶叶这一行席鸿儒这么多年都没有碰过,或许是有原因在里面需要多多考虑一些,也不奇怪。
“不知席老爷考虑得如何了?”林静怡淡笑着问,从她的神情中看不出一点等待已久的慌张不安,反而还清雅自如。
这次席鸿儒被一问,并没有再沉默了,将自己思虑良久的方策说了出来,道:“我给你三百五十两一趟,若是一年后,林大小姐所言当真如同这份资料上所言,那么我就将多出一趟五十两的银两外加五十两还回,按照二百五十两一趟来运,那时候林大小姐再给我两成的资金也不为过。”
他顿了顿,沉稳的目光看着林静怡,语气又严肃了几分,说道:“可若是没有做到,甚至还亏损了,那么还望林大小姐能够按照五百两一趟,对我席家漕运进行补偿。不知我所提供的的这个方案,林大小姐可还满意。”
说到这里,席鸿儒严肃的语气再次平缓了几分,带着几分笑意,说:“再怎么说我也是生意人,自然是不做这亏本的买卖。之前一直未曾走京中茶业这一行,我想林大小姐也已经到查过,京城中茶业的生意自然有他人把持着,想要突然插手也并非是那么容易。更何况好的茶山素来难求,为此我也不愿意冒险。”
的确,做到席鸿儒这个位置上,除非是早年就已经开出来的产业。不然如今再想多增一个,其实也并非是难事,却就有些招人眼红,到时候还不知是什么风言风语。
怎么说大梁第一富商,富可敌国,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不过这个方案对于林静怡来说,也并不亏。若是茶业这一行走不好,那么等同于就砸了,风险虽然大,但是自己非要走,如今不如走走。
一旦成了,对于林静怡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还是席老爷考虑周详,也就按照此方案这么办吧。等到过两日我会带人过来,同席老爷将这详细的契约给签好,到时候也算是给席老爷一个保障。”林静怡柔笑着说。
席鸿儒大笑:“我同苏夫人合作这么长时间,苏夫人可谓是难得生意上的爽快人。没想到有其母必有其女,这一句话竟然在林大小姐的身上应验了,小小年纪居然能够如此稳妥,着实让我钦佩。”
这么一推赞扬,林静怡当时也就站了起来,说:“席老爷这话就过了,论实力和本事,小女哪里能够比得过席老爷。此番席老爷能够如此鼎力相助,应该是小女多谢席老爷才是。”
说着,林静怡就朝着席鸿儒大礼相待。其实光就最后林静怡赔了,按照四百五十两相还,也不过才算的一年价位。这笔账席鸿儒看似没有亏,可是也没有赚,甚至人力物力还损耗在其中。
这一句感谢,林静怡自然是发自内心的。她虽不清楚为何席鸿儒频频出手相助,但是也能够确定此人并无恶意。
席鸿儒瞧着了,连忙摇手说:“林大小姐客气了。”
“应该的。”林静怡行大礼后站直了身子,看向席鸿儒又言,“只不过还有一件事情,可否劳烦席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