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怡侧身,打算暂且离开的时候,她的目光不经意地瞟向一旁,意外的发现周雪梨竟然站在那里。
周雪梨见她看过来,冲着她淡然一笑,什么也没有说,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此人很奇怪。
她杏眸波光灵动,注视着周雪梨的身影慢慢远去,眼底划过一抹寒光。不知方才自己同欧阳少恭所说的话,此人听去了多少。
等林静怡回去的时候,从芍药的口中得知,已经被贵妃摆平了。可本来请辞不打算来参加大朝会的御亲王,就在她出去的时候过来了,如今正在男眷之中。
御亲王忽然过来,让林静怡有些疑惑不解。此刻男眷那边的才艺展示拉开了帷幕,怕引人怀疑,不由多想,暂且回到席位上。
男眷们的比试由赵老先生负责,琴棋书画他选了书,而题就选自了林静怡的白菊。
白菊恰是应景,其含义更为绝妙,以此为题,再合适不过,可见赵老先生对赵静怡此画的赞赏之高。
男眷的比赛,女眷们各自坐在席位上观看着。
“姐姐,如今这宴会上的世家公子都在以姐姐的白菊图来作文章。此画出自姐姐之手,姐姐如此聪慧才智,不如姐姐也上前去较量一番?”旁边的林晴忽然变了个夸赞着林静怡。
林静怡不是傻子,林晴此举不过是眼红。赵老先生和苏老夫人对自己如此赏识,以夸赞自己让其上前同世家公子比试,不论是输是赢,其结果就是要让赵老先生和苏老夫人觉得自己好大喜高,不懂谦卑。
在大梁国,文人墨客讲究君子之风,最忌讳的便是一人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而林晴的心里也料定自己定然不会应,到时候夸大狂妄的自己落了下乘,不正好惹得众人看笑话。
只是林晴这手段太低,区区几句赞扬就想让她步入圈套,天真!
“妹妹可真是看得起姐姐,我可是听闻妹妹才是京城第一才女。同妹妹相比之下,我又何德何能?”林静怡淡笑着,眼神中带着抹讥诮看向林静,“妹妹,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这话听似在赞扬林晴乃是京城第一才女,可实际上让林晴不要太谦虚,这若是真要展示,也应该是她这位京城第一才女。坐在此处让她人去,莫非是心中害怕了?
此话一出,林静气得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恨恨地瞪了林静怡一眼,她何时如此能说会道!
男眷才艺展示第一组很快结束,可轮番下来,似乎并没有让赵老先生满意的作品。
林晴的目光在世家弟子的身上不停的观望着,忽然眼底闪过一抹灵光,心生一计。
“早就听闻赵家二公子博学多才,今日大朝会难得有空,小女倒是想见识下。”林晴柔笑着,眸光含情脉脉地望向赵言。
那娇滴滴的小眼神,加之她桀然一笑的神情说不出的可人,赵言闻声看去,瞬间心神荡漾。
赵言本不打算凑这波热闹,他父亲本就已经通过关系,让自己进入同文堂,也就没有那个必要。
可是被心上人赞耀,赵言就像是吃了一口的蜜饯,甜滋滋。
“二小姐夸奖了。”赵言说着,离开了席位,胸有成竹的上前准备第二轮比试。
林静怡坐在席位上,端着杯盏,小口的抿着茶水,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不着痕迹。
赵言的父亲赵仲谋共有五子,赵奕虽送往洛阳求学,但其文采还属赵言最佳。正因其文笔绝佳,让赵老先生很是赏识,又在赵大人的极力推崇下才入了同文堂。
有了赵言的参加,这一轮的比赛必要激烈万分。
赵老先生捏着自己的络腮胡徐,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很是期待赵言的表现。
可最终比赛的出来的结果,却同众人的猜想大相庭径。
所有人都认为此局有了赵言,必然是他拔得头筹。可谁都没有想到,半路会突然杀出个欧阳府的三公子,其因白菊而所写的策论令赵老先生大为欣赏。
这下,不光是赵言没了面子,连林晴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对于赵言愧疚的眼神,也懒得再去搭理。
她早就看出赵言爱慕自己,自己的表态定然让赵言会为了讨好她,从而狠狠地贬低林静怡的白菊图。
事情是如同林晴所料,可结果是令她大失所望。欧阳三公子的策论绝妙,相反赵言的策论虽写的不错,但故意针对白菊图其中的喻义,到底不讨赵老先生的欢心,她到底是低估了白菊图在赵老先生心中的地位。
男眷展示的文采最终以欧阳家三公子赢得满堂彩,拔得头筹,暂告一段落。
林静怡神色淡淡,看到林晴那气得咬牙切齿的样子,并不意外,心下舒畅不已。
恐怕林晴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早就暗中将事先准备好的策论交给了欧阳少恭,而他则交给了自己的三弟,为此才赢得了满堂彩。
至于那篇策论文,乃是前世赵言所作。当初赵言为了能够在林晴的面前大显身手,拔得头筹,为此就写下了此文,正中了素喜白菊的赵老先生。
可也因此文,林静怡在宴会上被林晴和赵言二人好生嘲讽,导致在宴会上丢脸。父亲得知后,气愤不已,从而也促使自己被迫嫁给御亲王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