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什么幺蛾子了?”马车上,花不羡很没形象的歪着。祁元殇看她这样儿挑了挑眉,虽说这女人从来在他面前都没什么顾忌可言,但现在是不是越发无所畏惧了?心中没来由的熨帖,挺好,惯坏了都是他的。他也歪着,受伤的手放在引枕上,“不知,看不惯本王的那些人倒是都进宫去了。”“嗯?”花不羡直觉今天的阵仗不小啊。祁元殇面无表情,“太子、周王、祁明霄!哎对,清河君主和四公主应该是看你不顺眼吧?”一个被她害得被赶出皇宫,一个让她打了一巴掌,不记恨她记恨谁。花不羡一双笑眸斜睨过去,“我都是因为谁?”祁元殇扯扯嘴角不说话,心中想,什么时候能把“因为”换成“为了”便好了。一进寒光殿,花不羡便知道自己乌鸦嘴了。阵仗是真不小!整个殿内,除了皇帝皇后高悬主位,纯贵妃、澜妃皆正襟危坐。侧方几个王爷、皇子和公主都在。看见她,四公主祁璇明显眸中闪过得逞。讨厌鬼清河郡主就坐在祁璇旁边,两人嘀嘀咕咕咬耳朵,每说一句就下意识朝花不羡瞥一眼,不用说肯定在交流“克她”心得。花不羡一眼扫过,表情淡定无波,只目光落在太子身上时,微微一顿。很像。祁元殇的画儿几乎和他本人一模一样,极为英俊的一张脸,若是个女子,必倾国倾城使人见之忘俗。换成男子,就有些说不出的阴柔,花不羡心里怪异的感觉越发强烈。“儿臣——”“儿媳——”“给父皇、母后请安,给诸位娘娘请安!”花不羡和祁元殇一同下跪,低着头,安静乖觉。没有半点做错事的忐忑。皇帝面黑如水,“花氏,朕将你许给幽王,盼的是你当个贤内助,夫妻一体,孝悌忠信,结果你倒好,竟然对四公主动手,你便是这样回报朕的苦心的吗?”没等花不羡出言反驳或解释,纯贵妃便撒娇耍横上了,“皇上,就这般不忠不孝粗俗蛮横的女子,何必跟她说那么多?”说着一招手,“来人啊,替本宫掌嘴,她怎么打四公主的,便怎么打她。”发完命令,才莞尔一笑看向皇帝,“皇上,本宫这般处罚,不算越了规矩吧?”皇帝没说话,显然也是想给花不羡一个教训。闻言,清河郡主脸上的笑几乎咧到了后耳根。四公主也十分得意,冲花不羡挑衅的扬了扬下巴。片刻后,四公主的奶嬷嬷便走到了花不羡面前,满是皱纹的肥厚手掌高高扬起。所有人都在等,这一巴掌的威力。花不羡一动不动,只等着对方打下来。却没等她有机会发难,祁元殇已经膝行两步挡在了她面前。嬷嬷面上一惊,扬起的手颤抖了两下,转身重重跪在地上,“皇上、娘娘明鉴,幽王殿下如此护短,奴婢不敢!”“幽王,你放肆!你眼里还有没有朕?”祁元殇扶了扶自己的木乃伊手,“儿臣跪在这里半天了,父皇只知道替四妹做主,却看不见儿臣的手伤了?难道,儿臣如此重伤还敌不上四妹挨的那一巴掌吗?”闻言,皇帝还真就才看见似的,微微觑了觑眼。寒声问道,“你的手又是怎么回事?”祁元殇嗓音凄凉,“儿臣如何知晓,不过是往京郊走一趟,便两三波杀手要取儿臣首级!儿臣与他们浴血奋战,伤了右臂,若不是王妃刚好陪同在侧,又刚好会医术,儿臣这会儿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儿臣死了倒没什么,满京上下看儿臣不顺眼的不知凡几,与其这样招人嫌的活着,死了还清净。只是儿臣担忧,儿臣若是废了死了,消息传到边关,萧国也好,卫国也罢,只怕都会很高兴。”男人一字一句不含一丝怒火,可说出来的话,却狠狠打了在座所有人的脸。连皇帝也不例外。皇帝脸色变了变,“刺杀?可抓到了凶手?”“并不曾。不过幕后之人也讨不了好,辛苦培养出来的死士,儿臣可是一个活口都没有给他留!”闻言,祁明霄深邃的眉眼更加深寒了几分。桌下的双手紧握成拳,要不是此刻不便发怒,他只怕要把饭桌都掀了!该死的幽王,真不愧在战场历练过的,毒辣至极!纯贵妃扶了扶鬓,“幽王这话本宫听着迷糊了,你招人恨被刺杀,与我儿被你王妃甩巴掌,分明是两码事,怎能混为一谈?!伤你那些刺客若是能抓到,自然是千刀万剐不为过。但,你那王妃欺辱公主的罪责,本宫也断不能轻易饶了!”“就是,幽王少在这儿东拉西扯的混淆视听。”皇后也忍不住帮腔道。可她话音未落,便收到了太子嫌弃的眼神一枚。皇后张了张嘴,明显势弱。她身旁的嬷嬷赶忙出言低声提醒,“皇后,上次的事情咱们已经吃了教训,现在少说两句吧,隔岸观火才不会引火烧身呐。”太子也是这个意思,所以他装鹌鹑装得彻底。仅仅偶尔扫一眼跪着的两人,都一样的背挺直,气性大,不愧是一对儿。周王毕竟是纯贵妃收养的儿子,不好像太子一样不说话,便道,“父皇,您一向疼爱小四,她如今受了这般大的委屈,好几天都吃不下睡不着了,您可要替她做主啊!”闻言,四公主祁璇拿帕子压着眼角,假惺惺的哭了两声,“父皇,女儿好可怜呀,堂堂四公主,竟叫人当庭广众的打脸,她打的哪是我的脸,恐怕是我母妃、是父皇,是整个皇族人士的脸啊!”“岂有此理,花氏,你可还有什么话说?”皇帝偏心眼,看到爱女一哭,怒气就压不住。花不羡微微一笑,“父皇,我什么性子您还不了解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为什么打四公主,不妨您问问她做过什么。她今儿若敢一五一十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