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村部出来,桂花和文忠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兴奋的手舞足蹈,桂花开心地说道:
“走,咱们去姐姐家待一会儿!她现在肯定惦记着结果呢!”
“行,这事儿能成,是不是姐姐也帮了不少忙?”文忠试探着问道。
“哪有?她能帮啥?”桂花不想跟文忠说实话,不是有意隐瞒,是因为文忠太老实,说话不会打埋伏,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然后桂花又叮嘱文忠:
“记住青富村长的话,回家跟爹他们也只说早就定下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婶和文勇,那两个直巴头子,这其中的猫腻他们也弄不机密,别人问起,一准底牌都亮出去。
至于爹那儿,以后找机会再跟他透露一下就行了,就算不说,他也明白。”
“知道了,这点还用你嘱咐?”文忠对桂花佩服的同时、向来言听计从。
见事情终于办成了,秋丫娘高兴的心情一点不亚于桂花。
姐妹俩正说着话,忠厚媳妇开门进了屋,还是老做派,不见人影先闻其声:“这大晚上的,听着屋里咋这热闹呢?”
坐在炕沿的桂花起身下地,跟忠厚媳妇开玩笑:“快进屋,就等你呢!”
刚坐到炕上,忠厚媳妇就问道:“桂花,你家把西山榆树林子包下来了?”
“奥,是呀!”
“咋一点没听说呢?”忠厚媳妇说完,看向秋丫娘埋怨道:“二婶,真是的,你咋没告诉我一声呢?”
“我……”没等秋丫娘说话,桂花戏谑道:“呵,呵呵!看你这话说的,谁规定哪家有个大事小情的,非得向你汇报呀?”
忠厚媳妇这才察觉自己说的话有些欠妥,她知道桂花嘴茬子厉害,‘嘶溜’了一下,赶紧自我解嘲:“嘿嘿,看我这张嘴,一着急就秃噜扣。”
桂花这才装模作样地解释道:“跟你说笑呢!还当真格的了?又不是啥藏着掖着的事,这不,我姐也刚知道,你来之前,我正跟她说这事呢!”
“我说嘛!忠厚今早说地已经包给你家了,我还纳闷,昨晚在王林家,我提到这事,二婶一声没吭,真能沉的住气!”
听了忠厚媳妇的话,秋丫娘和桂花不经意地交换了一下眼色,桂花偷偷伸了一下舌头。
这时忠厚媳妇用一副无所谓的口吻说道:“那什么,正好,明年你家种,后年就成熟地了,我家再种还少受累了呢!”
桂花被这话逗笑了,“哎哎!寻思啥呢?还没等睡觉就做上梦了?就算青富你三叔,这会都没你想的美。”
……
自打秋丫娘上班,秋生除了时常跟姐姐秋丫去学校,又开始了走东家串西家的日子。
虽说老师曾经跟学生们强调过,不能带着弟弟或妹妹上学,不过冬天大人们都没什么活计,也并不需要大的帮忙照顾小的。
只有秋丫娘这样有工作的,秋丫爹又要出去做工,秋生没人带,才会跟着秋丫去学校。
玉蓉老师在这方面好像对秋丫破例,就算秋生每天都去学校,她也不会说什么。反倒是秋生哪天没去,都会问秋丫一句:弟弟呢?
玉蓉会把秋生安排在暖和的地方,给他拿上一本书,布置些简单的作业,让他跟着一起学习。
秋生也很乖,几乎跟班里的同学一样,不但遵守课堂纪律,课下也不会胡作乱闹。
除了跟姐姐去学校,秋生最爱去的地方还是大姑家,他觉得在那里待着舒服。
不但大家都宠着他,最大的吸引力是大姑家有看不完的画册,秋生坐在屋子里能一天不出门。
大姑父长富如今是县里的龙头企业、也是市直最大的肉联厂一把手,有开不完的会,做不完的报告,出不完的差。
因为公务繁忙,经常起早贪黑的,好在多数都是吉普车接送。
偶尔清闲的时候,也会骑自行车上下班,以显示自己廉洁奉公,不忘初心。
肉联厂是县里的标杆企业,长富也是县里树立的典型,所以虽说他骑车上下班的次数不多,却还是被大肆报道宣传、从不违规使用公车。
镇郊几十里外就是牧区,每到秋天,除了本地成群的牛羊都往那儿送,还会收购周遭几个城镇的,生意不但做到了全国各地,最近正在落实深加工项目,要把产品出口到国外。
这些天长富去了南方,差不多有半个月了,下午的时候,被司机开车送了回来。
长富夹着公文包走进门里,正好跟要出去迎接他的秋生碰个对峙面,刚刚还冷峻的眉眼,瞬间堆满了笑意,亲切地问道:
“嘿!臭小子,哪儿去?多长时间没见到你了?”
秋生咧了一下嘴,给了他一个天真纯净的笑脸,然后叫了声:“大姑父!”
“呵!不错,还记得我是谁?”
长富跟秋生开着玩笑,然后亲昵的拍了拍他的头。
见司机把车上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搬进了屋,站在那儿候着,遂收敛起笑意,看了一下手表,吩咐道:“回去吧!明天我在家休息,后天早点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