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陆不同陪丁晚来喝了些酒,同看向簌簌不停的雪花。
同样在看雪的,还有身困家中的乔衡,他活了二十多年,才知道这个世界不是自己以前看到的那样,他那个慈祥心软的爷爷竟是个术中高手,也干得出以人命换荣华富贵的事来,而那个一直与自己作对的丁晚来,却是救他两回的朋友。
想起这些,他觉得可笑。
他一直想做人上人,不想被人压着,却不想,在人以外,还有高出于人的妖鬼。
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那天在见到斋宅的稀奇古怪时,没有尿裤子,不至于太丢脸。
而斋宅的事,他没有跟爷爷说,不为别的,因为他现在把丁晚来和江夙夙当朋友,他不想出卖朋友。
想着想着,他想到在不律律城的时候,他差点儿就娶了江夙夙,这让他想笑,后怕也是有的,要真娶了那么凶的婆娘,以他的德性,估摸迟早是要被她捶死的。
虽是这么怕她,但……想到在缆车上,她那纵身一跃,她为丁晚来的殉情之举,他又有些羡慕丁晚来。
血兔子做了噩梦,一蹦一跳的来到江夙夙窗前,费力的从窗户跳进她的房间,跳上她的床,对着她哭。
“江夙夙,我的衣服被人偷了,他们不还我……呜呜呜。”
血兔子的哭声,直接把江夙夙哭醒,醒来睁开眼,看到一只血淋淋的兔子,把她吓了一跳,翻身坐起后,一把揪住了血兔子的耳朵。
“做梦吧?大半夜的,谁偷你衣服?”
血兔子望着江夙夙,眼泪叭嗒叭嗒的掉。
看到血兔子哭,江夙夙心软,轻轻把它放下。
“好了,别哭了,这几天我争取好好表现,让师父高兴一些,看他愿不愿意把你治好,这样,你就不用每天都找衣服。”
血兔子听了,扑到江夙夙怀里哇哇的哭。
被血兔子哭醒的刘锦雁在江夙夙门外站了许久,才背靠着门,笑着敲了敲。
“哭几声得了,见好就收,要不然,我直接啃了你!让你到我肚子里去哭。”
听到刘锦雁的声音,血兔子立马收住眼泪,它知道狼是要吃兔子的,不是玩笑。
江夙夙被血兔子的模样逗笑,好心情的给它盖上被子,让它跟自己睡在一个被窝。
第二天清晨,吃着早饭,得知血兔子在江夙夙房间睡了一晚,步暝多嘴的问了一句。
“说起来,还没问你,你到底是公是母?”
血兔子一听,菜叶都不吃了,抓着自己的衣服,害怕的望向丁晚来。
丁晚来盯着血兔子,既步暝问了,他也想知道答案。
血兔子被丁晚来看得心发慌,跳下凳子,麻利的往楼上跳,边跳边叫唤。
“先生,救命呀!丁晚来要杀我!”
丁晚来一阵无语。
“我……。”
步暝没忍住笑。
“很明显了,公的。”
江夙夙挠了挠脑袋。
“我不知道。”
流萤咳了一声,所有人都赶紧吃饭。
憎恨就像是一条毒蛇,死死的咬在人的心口,哪怕手刃仇人也不得轻松。
皇宫里又死人了,死的是个宫女,被一条白绫悬死在走廊上,随着风雪的大小,轻微的摇晃,险些把发现尸体的小太监吓疯。
一案未破,一案又生,皇帝大怒,把丁晚来宣进皇宫后,好一顿斥责,给丁晚来定了破案的期限,说十天内,要是找不出凶手,就贬丁晚来的职,把他发配到山穷水恶的地方。
得知这个消息,丁旭一肚子的火,回到太尉府,才敢与妻子大声。
“十天,只给十天时间,他当我儿是神仙?!”
见丈夫撑着腰来来回回的像犁地一般,陈婉秀也皱起了眉头,她未想儿子是否能破此案,只想着,要是万一破不了案,该如何收拾。
“兴许皇上只是说说,雷声大雨点小。”
丁旭扭头看向妻子。
“万一他动真格呢?”
陈婉秀起身走向丈夫,笑得温柔。
“没什么大不了,最多你辞了头上这不顶用的乌纱,不管去哪儿,咱们全家总在一处。”
被妻子一提醒,丁旭倒也想得开,脸上露出笑容。
“也是啊,总之,脑袋还在。”
夫妇俩同笑,心态豁达。
知道皇帝施压,陆清倒比丁旭烦恼,大白天,为避耳目,他把丁晚来叫到了城郊的相送亭,给丁晚来暖了壶好酒。
“这案子,可有眉目?”
丁晚来小喝了一口热酒,望向陆清,口中吐出的气变成白雾。
“知道一点,但不多。”
听到这句,陆清从怀中掏出几页纸,上面罗列的是余妃生前的恩怨,他知道皇帝之所以大动肝火,绝不是因为后面死的这个宫女,主要还是因为皇帝喜欢的余妃死了,因此,他把余妃作为案子的重点。
接过陆清递来的纸,丁晚来细细看完,甚是佩服陆清对皇宫的了解。
“怕是我娘知道的都没你多,陆伯父真是厉害。”
陆清笑了一声。
“你娘那是有机会,却不过问,我不一样,我身处刑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