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端午身上的桂军军装,钟久山的父亲-钟良,便已经猜到了端午的身份。 端午身上的军装他见过,那都是他儿子的手下。 钟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钟久山现如今的状况。 但当端午说,钟久山已经投靠日本人了的时候,钟良却气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钟家世代书香门第,虽然不曾出过什么大人物,但也总不能投了降日本人,做汉奸吧? 钟良破口大骂自己的儿子糊涂。 但端午也没有办法,因为重藤老鬼子的副官就在外面听着呢!倘若他不这么说,那个重藤的副官是不会放心离开的。 所以气的老爷子吐血,总比他们马上丢掉性命要强。 端午这次深入虎穴,也是冒着极大危险的,一旦他走错一步,可谓是满盘皆输。不仅救不出人不说,而且极有可能身陷囹圄。 所以端午不能错。他必须步步惊心,半点不能露出破绽。 果然,当听闻钟良吐血,端午在帐内好言相劝的时候,重藤鬼子的副官,满意的走了。并且在临走的时候交代了一句:那个进入军帐的桂军是自己人,必要的时候,要提供方便。 两个二鬼子连连点头。虽然他们还没有想明白那个自己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皇军的命令,就是绝对的命令,他们必须无条件的完全服从。 而与此同时,当端午觉察到那个重藤的副官已经走了的时候。这才压低了声音与钟良道:“老爷子,你别生气。我们师座并没有投靠日本人。” “啊?” 钟良惊讶,端午示意他小声。然后这才又道:“具体的我跟你们也说不明白。但你们只要清楚,我们师座没有投靠日本人就可以了。我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你们再多忍耐片刻。” 端午如此说,但钟良却叹了一口气道:“小兄弟,救我们出去,绝无可能。我的这一双腿,已经动不了了。你只要将我的夫人与孩子,还有我那儿媳带出去,就可以了。” 端午道:“没事老先生,我背你。” 钟良摆摆手道:“我垂垂老矣,黄土都埋了半截了。我不惜一死。” “老爷,我也陪着你。” 钟良的夫人,跪伏在钟良的躺椅一侧。她双手抓着钟良的手,双膝跪在地上。 钟良看着自己的夫人,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 一切尽在不言中。 端午见此,内心一阵的酸楚。这是多好的一家人,但却因为叛徒的出卖,沦落到生离死别的地步。他一定要想办法,把所有人都带出去。 ··················· 而与此同时,重藤支队第三连队的第一大队,正在按照端午给出的路线图,悄悄的出了营地。 鬼子不疑有诈。因为第一点,重藤老鬼子信了端午的身份。他是一个潜伏在敌人内部的大日本皇军。 而第二点,则是端午还在军营里,而且只有一个人。并且钟久山的家里人也在军营。 所以哪怕重藤老鬼子再狡猾,也不相信有人会跑到他的军营里送死。 于是,重藤支队的第三步兵联队,第一步兵大队,就在老鬼子重藤千秋的命令下出发了,直奔虞山的北山阵地。 北山阵地说是的北山阵地,但其实是虞山东北方向的阵地。 虞山占地广袤,东西走向。靠近东北方向,是一个舒缓的斜坡。 倘若重藤老鬼子想要进攻虞山的话,这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可以借助山下茂密的丛林做掩护,安全的向前推进一百五十米左右。 这对于山高之后两百六十多米的虞山而言,已经相当于一半的路程了。 天还黑着,第一大队的二鬼子,只能在黑暗中摸索前进。他们根本不敢点火把,或者打开手电。因为这样一来,山顶上的敌人就会看到他们。 所以这些二鬼子也算是训练有素。更何况这些人当中不乏山民。他们善于山地作战。哪怕是在黑夜里,漆黑的丛林里,他们也能寻找到方向。 他们就如同黑暗中的幽灵一样,悄悄的接近虞山。 这种感觉,就如同躲藏在洞穴里的毒蛇,正在贪婪的注视着他的猎物一样。 大队长山野俊男,露出轻蔑与得意的笑容。 他是一个日本人与台弯人的混血。但是因为他的父亲是日本人,所以比一般的弯崽在军中的地位要高。并且被授予了少佐的军衔。 他非常的以此为傲,并且以日本人的身份而自豪。 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我的身体里流着的是大日本皇军的血。 一群二鬼子都很羡慕。因为只有流着大日本皇军的血液才能在军队里一路顺风顺水的升迁。否则都会受到严苛的审查。并且也只能担任一些小队的军官罢了。 而如同山野俊男这样位高权重,他们简直想都不敢想。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与山野俊男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其中一个叫做柯桦的更是山野俊男儿时的玩伴,但是此时,他却成了山野俊男的跟班。 柯桦一边走,一边与山野俊男道:“山野君,重藤阁下说让我们来接应支那人,怎么到现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山野俊男道:“柯桑,不要怀疑重藤阁下的命令。这在我们军中,是不允许出现的。而且支那人,没有什么可怕的。在我们大日本皇军的面前,一切中国军队只有两个下场。要不就是投降皇军,要不就是被皇军就地消灭。 更何况那个钟久山,他的家里人都在我们皇军的手里。他是不有什么小动作的。所以我们慢慢的摸上去,把钟久山接下来,就是这么简单。” “山野君所言极是。但以我之见,我们不如悄悄的摸上去,把那个特派员的脑袋带回去。我们的功劳大大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