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遥的小弟犹豫了一下。
他为什么这么说，其实心里很清楚，但是没有办法向孙遥直接表明。
他不是说不能搞这种自选套餐，相对来说，这种形式又便宜，又好组合，是个好东西。
也不是说孙遥不能多放几个菜，掌握好量，应该也不会浪费。
问题就是孙遥说的便宜一点儿。
他已经在马红军那边吃过两顿饭，一顿是点餐，一顿是套餐。
马红军那边儿的饭菜比孙遥这边好吃的结论，在他的脑子里已经根深蒂固。
虽然说，好吃不好吃这個概念，与漂亮不漂亮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评判标准，但是有些基础的还是比较一致的。
就比如，你觉得漂亮，至少这个人的嘴应该是长在鼻子下面。如果它长在了眼睛和鼻子中间……好吧，你要觉得这样的漂亮，那估计你没朋友。
这个小弟深知，当一个饭店被人们普遍认为不太好吃，然后价格还低的话，那就等于自己承认不行。
这时候，没有竞争还好，一有竞争，就像现在这样，必然处于下风。
但如果说这饭店不太好吃，但是价格不低，那可能就是风格问题了。说不定，还真就有没朋友的，喜欢嘴长在眼睛和鼻子中间的。
他很替孙遥的经营担心，也希望孙遥这边的饭店发展得更好，可是，这些真话，他还没法直接说，只能再拐拐弯。
随着孙遥第二句为什么出口，他才道，“孙哥，凭啥咱们就得比他便宜？你做的又不比他们差！”
“只有档次不够的才降价。来饭店吃饭的，不差那五毛钱。两家店面对面，咱们比他们菜价低，万一引起人们误会，我们的菜质量不行，那多不好？”
小弟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战战兢兢的，生怕说漏了嘴。
孙遥也平静下来，看着他，“你们在他们那边吃了两顿，感觉到底咋样？”
小弟面现难色，突然又灵光一闪，“孙哥，你不是吃席的时候吃过他们做的吗？”
孙遥心里也矛盾起来。
说实话，那天的那些菜，回味回味，真……挺好吃。
他也担心自己做不出那味儿来。
但是，同为厨师，这事儿不能认，必须得找个理由。
对，那不是马家亲戚做的吗？
马红军又不行！
在自己的小弟面前，必须赚足面子才行。
孙遥故意清了清嗓子，“我和你们一样吗？我是专业厨师，吃的时候是在分析怎么做的，加了什么佐料，好不好。再说，那又不是马红军做的。”
小弟也听出了孙遥的话外之意，马上顺着他往下说，“是是，我们吃着吧，其实……怎么说呢……”
他看了一眼其他人，结果其他几个吃过的，都转过了头，明显不想涉及这个问题。
这个带头的小弟手心里沁着汗，“他们那边儿，也就那样。这几天下来，主要是花花道子多，又套餐又什么的。菜吧……下饭还行。”
说到菜时，其实他嘴里似乎已经出现了回味的味道，让他很是言不由衷，只能用下饭这个词代替。
孙遥慢慢点着头，也算是下了台阶。“嗯。我感觉他们确实也有点儿底子。你这么一说，降价确实不太好。不过，商业手段还是要用的。”
“商业手段？啥？”带头小弟有些不解。
孙遥嘿嘿一笑，“别急，我策划策划再告诉你们。”
马越回来的时候，下午四点多，快五点了。
停好车，往对面一看，呵，果然很有行动力，又一个软质的塑封广告摆出来了。
而且，内容还挺高仿。
这边有红烧肉炖粉条，那边是红烧肉炖土豆。
这边是葱爆肉和木耳炒肉，那边是蒜黄炒肉和黄瓜炒肉。
他也能看得出来，孙遥是动了心思的。
菜品的档次和这边相比，不能降，也没有再推出什么高档的菜，可能是吸收了这么几天来都没有人问海鲜的教训。
品种上，与这边不一样，相当于给别人不同选择，你想吃这样就来我这儿，想吃那样儿就去他们那儿。
差异化的竞争路线，往往能实现双赢。
马越心中也谨慎起来。
一定型程度上来说，孙遥似乎开始开窍了。
只不过，他还不明白这黑板的妙处。
当天，整体营业营50多块，收益不到30，依然比原来还要多。
同时，马越那边接酒席，还有100块。
如此一来，马红军和赵芯又是笑不拢嘴，三个人欢欢喜喜坐车回家。
饭馆的收入水平持续了大概一周，马红军和赵芯都是干劲儿十足。
在马红军的指导下，马越的厨艺更是“突飞猛进”，让马红军成就感爆棚。
直到这天下午，马越很郑重地把他们两个召集到一起，“爸，妈，有没有感觉这几天生意有点儿不对劲儿。”
马红军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什么异常，“哪不对劲儿了？一天四五十的营业额，二三十的纯收入。你等等，我算一下啊。”
“不用算。”马越看着对面，“我没说店里，我是说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