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走廊上。 叶元秋颓靡的声音仿佛在回响着。 龙老彻底僵住了,五官绷张,定格。 而袁义罡此刻也忍不住摘下了金丝眼镜,疲惫颓丧的捏着发胀的鼻梁,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恍惚骇然的同时,黑暗牢房中那股复杂的恶臭,渐渐地涌进龙老的鼻腔。 一丝丝难以言喻的恶臭,仿佛一根根利针,狠狠地挑拨着龙老的神经。 砰咙! 龙老身子一软,猛地歪倒在了敞开的大铁门上,撞击声,在走廊内如雷炸响。 “龙老头!” 叶元秋蓦然仰头,神色担忧惶恐。 袁义罡的速度更快,一步上前搀扶住了瘫软的龙老。 此刻的龙老,脸色苍白,神色惶恐,眼睛噙泪,满覆血丝,嘴唇更是嗫喏颤抖着,同时颤抖着右手,仿佛是用尽全力般,举起指向黑暗的牢房内。 “他……他们……” 简单二字,却用尽了全力,即使如此,依旧止不住夹杂其中的哭腔。 袁义罡默然不语,神色黯然。 叶元秋晦暗的目光中浮现了一丝丝光泽,点点头,旋即又将头低下,不敢与龙老对视,同时懊悔的说。 “在里边……抱歉,真的抱歉!是老夫赌输了,是老夫小看古家,高看洪会三千六百门了,这 件事老夫难辞其咎,龙老头……” “啊!” 龙老突然浑身炸出一股劲风,鼓动起衣袍,一声咆哮,直接打断了叶元秋的道歉。 突然的变故。 饶是袁义罡,也被龙老身上鼓动起的劲风震得踉跄后退了两步。 几乎同时。 龙老悍然转身,浑身劲风鼓动的衣袍猎猎作响,苍苍白发更是迎空乱舞。 他狰狞怒目,死死地盯着叶元秋。 “叶元秋啊叶元秋!这里边……是我家少爷的父母啊!你哪来的胆子,拿他们的命来赌?” 轰! 咬牙切齿的同时,龙老脚下骤然发力,宛若出膛炮弹,裹挟着刚猛劲风和滔天怒意,悍然冲向了叶元秋! “龙老!” 袁义罡当即想要阻止。 可龙老突然暴起,短距离下,饶是以袁义罡的实力也来不及了。 砰咙! 龙老蒲扇般的大手悍然按住了叶元秋的面庞,蛮横粗暴的直接一手将其按到了墙上。 与此同时。 龙老豁然转头,怒目圆睁,仿若金刚怒目,直逼正要上前的袁义罡。 “小崽子!老夫是洪会明字辈祖老,生是你老祖,死是你老祖,你还敢忤逆犯上?” 言辞凿凿,怒意滔滔,炸响走廊。 袁义罡神色大变,气势登时萎靡了一大截。 原因 无他。 元字辈在洪会中,是祖老。 明字辈在洪会,同样是祖老! 以袁义罡的辈分,眼前两位可都是洪会老祖宗,即使以他洪会龙头的身份,也不敢忤逆! 辈分二字,在洪会中,那就是惶惶大岳,纵然他这位龙头也不敢逾越! 可望着毫无反抗,被撞击的口流鲜血的叶元秋。 袁义罡还是缓缓地劝说道:“龙老,晚辈自然不敢忤逆,可叶老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如果不果断平复下陈先生的心境,西南怎能定鼎?” “大局?少特么给老夫扯大局!” 龙老冷笑了一声,缓缓转头透过手指缝隙怒视着叶元秋:“你的自以为是真心让人作呕,当年是,如今也是,你是要将你的自以为是带进坟冢吗?” 一边怒斥,龙老的右手缓缓地加大着力道,眼神也越发的犀利起来。 从头到尾。 叶元秋都不曾有丝毫反抗,甚至他感受到了龙老右手的力度感觉面骨都要碎裂的时候,也咬牙强忍着,与龙老的目光对视,不曾反抗,不曾言语。 袁义罡目睹着眼前一幕,焦头烂额,身若油烹。 以他的实力,他能阻止龙老的! 可辈分在这,他不敢妄动,更何况,这次的祸事本就是因为他和叶元秋的最终 决定! 如果没有提前打晕龙老,谎报陈东,或许西南不会定鼎,但陈东的岳父岳母…… “咳!” 突然,剑拔弩张的走廊内,响起一声痛苦的咳嗽声。 这一声咳嗽,却恍若晴天大雷,瞬间轰的炸响在龙老三人的耳畔。 这是…… 龙老右手松懈了一些力道,蓦然转头。 而距离牢房最近的袁义罡,也悚然大惊,骇然回头望向黑暗恶臭的牢房。 寂静中。 一连串急促且痛苦的咳嗽声,从黑暗的牢房中传出。 落到龙老三人耳畔,却恍若天籁。 “没,没死?” 龙老欣喜若狂,眼中噙着的泪水,直接流淌了下来。 而袁义罡和叶元秋,此刻也惊喜交加。 不等三人反应过来。 黑暗的牢房内,蓦地响起顾国华惶恐急切的呼唤声。 “婉清,婉清……” 声音回荡,如同一柄柄大锤砸在龙老的心脏上。 如果顾国华夫妻俩没事的话,那这次就是真的双喜临门了! “快,救人,快救人!” 龙老松开了叶元秋,急忙催促着袁义罡,同时转身激动地踉跄朝牢房内走去。 叶元秋和袁义罡尚且有些没回过神。 他们打开这牢房后,并没有进入过,但牢房内的黑暗寂静,还有散发出的强烈 恶臭,让他们直接头皮发麻,当场绝望。 以他们的身份地位,就算恶臭极为难闻且夹杂着多重,可其中一些味道,他们还是极为敏感,能分辨出来的! 但眼前一幕,却让二人有些恍若做梦的不真实感。 真的……没死吗? 就在龙老踏进牢房一步的时候,突然,黑暗中猛然想起顾国华尖声厉啸的哭嚎声。 “婉清,婉清你醒醒啊!啊!啊!” 旋即,便是悲痛欲绝的哭嚎声。 这哭嚎声,瞬间让欣喜若狂的龙老心脏骤然紧缩,脚步也为之一顿,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结果! 饶是龙老的定力,此刻也不禁呼吸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