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回宗之前,双方十日一大战,三日一小战,每日更是厮杀不休,我方败多胜少,伤亡越来越多,有所斩获之人,也越来越少……”
王然将所知情形详细说了一遍,陈渊拱手一礼:“多谢师兄实言相告,否则我不知内情,准备不足,肯定会吃大亏。”
王然笑道:“师弟见外了,这不是什么隐秘,你早晚都能知晓。而且师弟实力超群,只要小心一些,魔修也奈何不了你。”
陈渊笑了笑,起身告辞,王然将他送出小楼,寒暄几句,方才分别。
陈渊驾起遁光,往云隐峰飞去,神情渐渐凝重起来。
魔修大占上风,齐国六宗损失日渐增多,局势越发不妙。
幸好他准备好了后手,就算六宗战败,也可以逃往九仙洲。
不过从王然所述来看,齐国六宗虽然处于下风,但仍不现败亡之相,还能支撑许久,不必急着离开。
九仙洲灵机远胜东华洲,修士实力也远超东华洲,不可贸然前往。
最重要的是,九仙洲妖兽势力远非东华洲可比,还有妖兽王族统御,管控严密,想要在其中寻找真灵后裔,风险极大。
他打算先在齐国境内尽力搜寻,等局势到了实在不可挽回的地步,再离去也不迟。
陈渊心中计定,回到洞府之中,打坐修炼,休养精神。
他在明沧湖中,需要时刻散开神识,保持警惕,维持如此长时间,心神俱疲,正好借此机会,好好休养一番。
但陈渊入定不久,一道传音符飞入洞府,将他从入定中唤醒。
他眉头一皱,抬手一招,将传音符摄入手中,散开神识,查看起来。
忽然,他面色微变,起身出府,往降真峰飞去。
这道传音符竟是金落衡所发,他离宗数载,几日月前方才回到山门,让陈渊去见他一面。
陈渊当然不敢怠慢,加快遁速,很快就来到降真峰顶。
金落衡洞府大门敞开,陈渊迈步走入,穿过曲折通道,来到石厅之中。
金落衡端坐玉床之上,一身太极道袍,头发披散,嘴角含笑,气机越发缥缈难测。
陈渊深施一礼,恭声道:“弟子陈渊,拜见师父!”
金落衡仔细端详着陈渊,忽然说道:“你已经突破了后期瓶颈?”
陈渊心中一惊,没想到金落衡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修为。
但他也知道,此事肯定瞒不过金落衡,突破之后就想好了说辞,当即解释道:“弟子几年前偶然进入了一个结丹初期修士的洞府,得到了几颗丹药……”
金落衡淡淡道:“你不必解释,修仙之路乃是逆天而行,但凡有所成就,机缘必不可少,你之机缘,与为师无关。”
“但你需记住,修仙之人首重道心,不可一一味依赖机缘,否则必定走不长远。”
“当然,道心虽然重要,但没有机缘,也休想修成大道,两者相辅相成,不可或缺。”
陈渊肃然道:“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金落衡又道:“为师回宗之前,去了荡魔沙漠一趟,你一战击杀了七名同阶修士,是也不是?”
陈渊心中一松,答道:“是,弟子从那名结丹修士洞府中得到了一种秘术,施展出来,威能不凡,先后击杀了七名筑基中期魔修。”
金落衡不知道他击杀了许非卿,看来沈丹湄真的守口如瓶,没有把他是体修之事,告知金落衡。
否则他一个体修,需要强化肉身,才能提升修为,比寻常修士艰难十倍,但修为进境却如此之快,只是十几年时间,就从筑基前期修炼到筑基后期,根本无从解释。
金落衡笑道:“你可是给为师挣了不少脸面,这几年下来,少有弟子如你一般,斩杀同阶修士如砍瓜切菜,诸葛师兄对你印象颇深。”
陈渊道:“弟子只是侥幸得到些许机缘,下手之时,也是专挑那些实力不强的魔修,并无什么值得夸耀之处。”
金落衡笑道:“你不必自谦,这七人均是血灵宗、合欢宗修士,实力再弱,又能弱到哪去?”
“不过近来两大魔宗的筑基修士实力提升不少,你再去荡魔沙漠后,务必小心行事,不可被魔修盯上。”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陈渊恭声应下,顿了一下,又道“只是弟子有一事不解,六宗之前与魔修相持近一年之久,丝毫不落下风,为何近来却每况愈下?”
金落衡沉声道:“血灵宗、合欢宗是延绵数万载的魔道大宗,各自据有一条大型灵脉,底蕴深厚,门中各有上千筑基弟子,结丹修士更是倍于六宗,还有无数小宗散修,可供驱驰,全力以赴之下,自然大占上风。”
陈渊疑惑道:“既然两宗实力如此雄厚,那六宗岂不是必败无疑,为何还要在荡魔沙漠与两大魔宗相争?”
金落衡道:“魔宗实力虽强,但彼此之间也是争斗颇多,互相提防。若非如此,六宗掌门也不会同意在荡魔沙漠与两大魔宗一战。”
“但两大魔宗此次却是尽遣门中修士,甚至连门中元婴修士,也是有半数以上来到荡魔沙漠,几乎是倾巢而出,六宗自然处于下风。”
陈渊心中一凛:“那六宗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