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是戴因斯雷布难以想象的事情,指想象这副眼镜是从何得到力量。
好在这个问题不用他来想。
捕捉到戴因斯雷布的这个问题后,小金相当友善地给了他回复:
【是剌弗大人的赐福啊,当我踏入欢愉的这条路上,感受到强到溢出的情绪,这些都是我获得力量的契机——当然,单纯这样是不会获得力量的!我从假面愚者那拿走了他们从悲悼伶人那窃取的欢愉力量,虽然他们可能根本没想到吧,毕竟我只是拿走了力量,又没拿走他们的面具。】
‘这不是偷吗?’
【噫,欢愉的事什么能叫偷呢?说不定等他们终于发现的时候,他们自己还会乐得不行呢!不过上面这些都不是重点,或许是因为我拿着的力量太多了,以至于被那宇宙警察一般的巡海游侠盯上了,在听完可怜的我一番解释后,没想到这该死的巡海游侠还是把我胖揍了一顿。】
‘你不是很强吗?’
【但人家也不弱啊,我又只是一副眼镜,最后我被那人抛到外太空变成了一个可怜的太空垃圾。然后不知道过了多少个纪年,剌弗大人捡起了我,祂赐予了我新生!】
【我待在祂身边,成为祂马戏团里无数成员的一个,每日每夜努力汲取着祂的力量,直到现在。】
很多不认识的名词。戴因斯雷布想。
他可以一个一个地问过去,但这样实在太费时间了。
【确实很费时间,你连宇宙和外太空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解释起来实在太费劲了。】
戴因斯雷布:……
搞得他好像什么乡巴佬似的。
将注意力转移到空身上,戴因斯雷布说:
“不是不经意间,这是我现在最终努力的目标。”
金发的少年陷入了沉默,急躁的声音从他旁边的派蒙发出:“什么意思啊,旅行者的妹妹她怎么了啊?”
戴因斯雷布沉默着,他在等待着空的声音,在男生开口前,他并不想就荧的话题展开太多讨论。
欧庇克莱歌剧院光彩依旧,外面碧蓝色的枫丹海域也让人心旷神怡,但此刻的空整个人的心神已经被戴因斯雷布刚刚所说的那只言片语给揪住了。因为从对方这短短几句话透露出的信息来看,内容实在太过恐怖——
“荧她,已经死去过一次了吗?”空问。
“我以为你在结束了须弥的旅行后就知道了,是的。”戴因斯雷布说,念出最后两个字后,他的眼底流露出些许的晦涩。
“是谁?”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并不在她的身边,而我再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在深渊教团的身边。”
空沉默了下来,金色的刘海散落开来,许是不知道说些什么,许是在压抑心底的情绪,戴因斯雷布盖不清楚,他只是看着男生塞满哀痛的琥珀色眼眸,继续说:
“今天的相遇是意外,但我想我们总将会再会,而你,也终将知道和明白这些不是秘密的秘密。”
“我不知道你在知道了这些事情后会选择做什么……虽然我也不在乎,我有着自己急切需要做的事情,无暇顾及你甚至与你结伴同行,但是,我想我们终将会在她的面前再次相遇。”
空依然沉默着,或许他已经想明白了,只是不想同戴因斯雷布说,他现在确实有想要做的事情了。
漫长的等待只会消磨人的思绪,在久久没有等来空的回应后,戴因斯雷布也隐隐明白了什么,虽然很遗憾,但他也想要离开了。
黑色披风的男人逐渐走远,而空仍然站在原地,眼神不明地看着那抹背影,突然说道:“你还没有告诉我她在哪里。”
戴因斯雷布停下了脚步,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该怎么描述,然后说:
“继续寻着光吧,在夜晚最明亮的地方,就是荧的所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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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安宁地睡去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提纳里再次看到了熟悉的医院科室。
还残留在心间的啃噬感觉让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但想到那些虫子可能造成的糟糕后果,他立马站起来,想要快点告诉这里的人们快点逃离。
但下一秒,本来还激动和紧张万分的提纳里却整个身子垮了下来,他重重地坐回椅子上,僵硬的后背靠到柔软的椅背上,可也难缓身体的紧绷。
他听得到,他的耳朵被聒噪的啼哭充斥,太过嘈杂、也太过疯狂,提纳里实在难以想象门外的景象。虫子的蠕动爬跳,人类的飞奔逃窜;虫群的尖锐鸣叫,人类的哭泣哀嚎;虫群的芬香粉尘,人类的苦味红血……
太过嘈杂,太过恶心,但是他能安慰着自己:好歹这个房间还是好的。
不知在椅子上靠了多久,久到他的呼吸都要平静了下来,提纳里听到门外难得悦耳的枪炮声。
……
提纳里要气笑了。
在冲天的火弹炸烂了他身体的时候,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是这样一个死法。
这是救援?把所有人都杀死的那种救援?
但就算是这样,他的身体还存在,他的意识也还在……在这片过去的回忆里,他还仍有活下去的念想,直到那来自天际的、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