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烟一顿,面色有些不太好。
蓝田玉又点了点她的额头:“自作多情了吧,人家不是来看咱们的,还是听向夫人的意思。”
蓝田烟放下碗筷,看着云晚意:“向夫人,您要见这个和尚吗?”
“蓝员外看重闲空大师。”云晚意已经吃完了,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嘴巴:“且都是蓝家的客人,不好驳了面子。”
“不如,你们兄妹继续吃,我去偏房见闲空大师。”
“不用了,我也吃的差不多了。”蓝田烟蹙着眉:“我陪你们一起。”
她脑子里不过事,天真的以为云晚意觉得闲空大师奇怪,肯定是不情愿答应见面。
蓝田玉心思比她通透,当即起身道:“人家大师是来看向夫人的,保不齐有什么话要说。”
“我们打扰了一早上,也该回去了,爹不是让我们去娘榻前念经,整好这会子去。”
“哥哥!”蓝田烟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能临阵脱逃,难道真害怕爹?”
“娘最重要。”蓝田玉不由分说,拉着蓝田烟,朝云晚意常景棣夫妻道别。
他们走了,闲空大师整好进门。
桌上的饭菜还没收拾,闲空大师带着清浅的笑意:“怪不得蓝家小姐出门时怒目而视,看来是我打扰了。”
常景棣直白的打量着他。
闲空大师和记忆中的一样,容颜,说话的语气声音,都和千年前的人对的上!
尤其是那双眼,如云晚意所言,无悲无喜,明明笑着,却没有半分其他情绪,似古井无波。
云晚意笑了笑:“闲空大师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吃完了,就是来不及收拾,去偏屋说话吧。”
“也好。”闲空大师的视线转向常景棣,打招呼道:“帝谌少主,千年不见,可还认得贫僧?”
“闲空大师厉害,我岂敢忘记?”常景棣一笑,不露痕迹道:“只是没想到千年后,闲空大师一如当年。”
“不,看上去比千年前似乎更加年轻了。”
“帝少主过奖。”闲空大师没继续往下寒暄:“实不相瞒,贫僧前来打扰,便是感觉到了帝少主的存在。”
“昨日贫僧过来,未曾见识到帝少主。”
常景棣坐在他对面,挑眉道:“昨日的事,我都听晚晚说了,整好我也好奇闲空大师的行为。”
“大师既能感应到我的存在,也该能一眼认出晚晚,不需要通过那些个多余的法事。”
“为什么第一面没有直接相认,而是耽搁了一夜?”
闲空大师依旧挂着那幅清浅的笑意,并未因为他的问话而有所情绪:“帝少主在人间千年,想必见识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
“昨日那种情况,贫僧岂敢直接相认,且在昨日之前贫僧不敢确定,的确要先试探。”
“且贫僧是借了阴阳镜的力才察觉,帝少主既然认出了贫僧,难道还怀疑贫僧的身份?”
“倒不是别的原因。”常景棣眯着眼,似笑非笑说着绕口的话:“我怀疑的不是大师千年前的身份。”
“大师昨日说,我们中间出了叛徒,在揪出此人之前,任何人我都不相信。”
闲空大师闻言,笑意放大了些:“原来是这样,帝少主有戒备是好。”
“但,若我是那叛徒,何必巴巴的舞到你们跟前,还告诉你们这么多消息?”
“出其不意这一招,我千年前就见识过。”常景棣言简意赅,问道:“大师,你能察觉我的存在,别人呢?”
“为何这么问?”闲空大师和他视线相触,没有避开,反而很坦荡。
常景棣挑眉:“因为前一阵,我给了沄溪镇上一个孩子,带着我气息的护身符。”
“那孩子昨晚死了,有人破坏护身符,掩盖了我的气息,而沄溪镇除了我和晚晚,只有大师你一个人带着千年前的本事吧?”
闲空大师收起笑意,眉头微拧:“什么,帝少主设下的护身符,竟有人能更改?”
“是啊,所以我才怀疑大师。”常景棣顺势往下:“大师不如帮我解惑?”
闲空大师摸着光秃秃的脑门,沉声道:“我昨儿在蓝家,向夫人能帮我作证。”
“难道是那叛徒出现了,可我的阴阳镜除了你们二人的气息外,没有感应到其他人的气息。”
常景棣和闲空大师交锋时,云晚意一直在默默打量观察闲空大师的表情。
不过,闲空大师一直就是那样,便是看,完全看不出任何不对。
更无法辨别,他的话是真的,还是谎言。
云晚意收回视线,道:“大师说的也是,昨儿大师在蓝家呆着,怎么可能去破坏你的护身符?”
“千年前的人能在千年后的今日重逢,是缘分也不简单,都和气些,争取找些把剩下的人归拢。”
“我和帝谌无法探知,还得靠大师的阴阳镜相助,帝谌,赶紧给大师陪个不是。”
常景棣眉头蹙的更紧了。
闲空大师一笑,打着圆场道:“不碍事,千年前贫僧和帝少主见过,他便是耿直的性子。”
“我刚才也说,保持警觉有戒备是好事,才不至于叫叛徒得逞,姮晚少主不需要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