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睡得很是安稳,徒留宿怀璟在房门合上之后,睁开眼看着床头那盏还冒着热气的茶水闷笑。 不是怕传染吗,小骗子。 宿怀璟拿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素日喝惯的茶水却品出了一股清香,他放下茶盏,转过身安寝。 宿怀璟“病”了五天,容棠愁得想替他请大夫,大反派却一直自己煎药。 容棠看着那一碗碗黑乎乎不知疗效的药汤,一句“庸医”卡在喉咙里,话音出口说的却是:“要你不知节制,年纪轻轻,生病了吧。” 宿怀璟闻言愣了好一会儿L,讶异地看向容棠,这人却一派正气凛然,说得认真又严肃:“你以前从来没生过病。” 不论是没日没夜地处理政事、安置灾民,还是贴身照顾容棠一宿又一宿,宿怀璟身体素质相当好,不知道疲倦和饥寒一般。 如今刚做完就病了,容棠不得不怀疑这就是纵欲过度伤了身。 他还有证据! ——虽然都被清理出去了,但也曾经存在过,还撑得很! 容小世子丝毫不提自己让大反派睡了好些天小榻的行径,谴责得有理有据,宿怀璟懵了半天,气笑了。 装什么病,这下好了,棠棠以为他不行。 宿怀璟喝下半碗药,漫不经心地问:“ 棠棠这些天睡得好吗?” 容棠反问:“我有什么睡得不好的?” “是吗?”宿怀璟闲适悠然, “那日日夜间溜进我房中摸我脸亲我嘴巴的是谁?” 容棠瞪大眼睛, 不可置信:“我什么时候有亲你!?” “那棠棠就是承认摸我了?”宿怀璟反问。 容棠瞬间噤声,耳根缓缓开始升温。 宿怀璟:“我还以为棠棠是关心我,才要日日探我体温,看我什么时候可以痊愈。却原来是食髓知味、欲求不满,嫌我久久不能恢复,无法让夫君舒服了?” 容棠嘴巴张了张,整张脸上写满了匪夷所思。 还没等他出声指责宿怀璟颠倒黑白,这人已经轻轻一低头,告歉道:“是我的错,我这就早点好起来,争取让相公舒服快活。” 容棠耳根子上那点红迅速泛滥,几乎要冲上整张脸庞。 他发现大反派这种面不改色搞黄色的本领特别耍流氓,分明讲的话没有一个字在调上,可偏偏就让人没办法反驳他。 这根本就不是应该正经拿出来讨论的问题啊! 容棠气结,闷了大半天,愤愤甩袖离开。 可是当天晚上,不知道是宿怀璟傍晚说的那些话进了脑袋,还是那天确实做得很舒服,容棠睡着睡着,做起了春梦…… 他懵懵然起身,屋子里还是燃着熏香和炭炉,冬夜虫鸟在窗外轻轻地唤,门外檐下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提着灯笼走来,推开房门,绕过屏风,恰好与他对视。 身下有一点潮湿,容小世子生起了闷气。 宿怀璟站在他床边,瞧见人醒着,略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我还想着半夜来爬床,棠棠这是不睡觉在逮我吗?” 容棠没好气道:“把你逮了送去大理寺。” “以什么罪名呢?”宿怀璟坐了下来,替他端来一杯水缓解清醒后的干渴。 容棠抿了半口茶,闷闷道:“耍流氓犯不犯法?” “犯的。”宿怀璟失笑,“庶民犯法杖二十,服刑两年;官僚犯法杖三十,服刑三年。” 容棠闻言皱了下眉,小声道:“这么严啊……” “是的呢。”宿怀璟轻声道。 眼睛适应了黑暗,容棠轻缓了缓,说不清自己到底清不清醒,但有些感知和欲望清晰明了,他又信奉人生苦短、知足常乐,沉默片刻,问:“那包庇流氓犯法吗?” 宿怀璟一下就笑了:“棠棠要包庇我吗?” 容棠:“你风寒好了吗?” 宿怀璟点头:“早就好了,装得可怜些,想让棠棠心疼我罢了。” “……好过分。”容棠小声嘀咕。 他望了望窗外天色,问:“几时起来上朝?” 宿怀璟:“寅时中起床,卯时末上朝。” “好早。”容棠皱了皱眉,犹豫着问:“半个时辰你能结束吗?” 宿怀璟微微一怔,意识到他在问什么,诚实摇头:“有点难。” 容棠立马就打退堂鼓:“那算了,你回房间——” 宿怀璟手已经伸到了被子里,轻声诱哄:“一个时辰好不好?” 容棠呼吸微滞,手抓了抓被子:“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