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在生命的最后,他冷漠的看着整个世界,让背后的厉鬼吃掉他,那种在生命的最后被咀嚼的痛苦让他忍不住开始痉挛。
“吃了我吧。”
这句话像是梦魇一样,时时刻刻都在他的脑海里回荡,恍然回神的那一刻,他像是从梦中醒来,可哪怕是醒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就像是亲身体验的痛苦,哪怕感觉像是一场梦,可他的身体还是在忍不住的痉挛,那种痛苦刻入骨髓,无法摆脱。
“如果那是曾经的我,那已经死了。那现在的我又是谁?那个被他设计到最后的厉鬼吗?”他就那么抬起头,看着天空,望着那美好的晚霞,不知道第多少次这么问自己。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如此经历了,他已经分不清这是梦还是曾经,他也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谁了。
他是谁?是沈林?还是那个在沈林计划中意识被几乎抹去,却又在记忆中不断经历一切的,代号为鬼楼梯的厉鬼?
在他所记忆的那场计划中,名为沈林的那个家伙设置了一个巧妙的计划。
在他生命的最后,他用一个办法完成了多个目的。
身为人类的沈林在鬼母复苏吃掉他的那一刻就已经死去。
可同样是在那一刻,名为鬼判的厉鬼袭击还在部分继续,刚刚复苏完成的鬼母因为灵异的部分袭击以及进入孕育的关系,开始虚弱。
同一时间,不甘一切的鬼楼梯动用了一切能力,因为吸引鬼判而死亡的阳安民众尸体成为了它天然的养料,鬼楼梯几乎用尽全力去影响鬼母,想在这份计划里争取主动权。
它成功了,因为鬼母的虚弱,它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鬼母。
可它同样也失败了,鬼母成长过一次彻底复苏的恐怖程度远超鬼楼梯的想象,来自记忆层面的袭击几乎把鬼楼梯的一切自主意识消灭殆尽,留下的只是一个像是在孕育中的意识火种。
来自鬼判残留的袭击,鬼母孕育过程中的袭击,鬼楼梯的影响在这一刻形成一个微妙的平衡,属于沈林最后的手段开始转动,新生的意识一次又一次经历沈林的一切。
直到现在,他已经彻底分不清自己是谁。
是谁?厉鬼吗?他没有半点作为厉鬼的记忆,乃至得知这一切都是在这一切的记忆中。
那他是谁?沈林吗?他抗拒这个说法,他有着沈林一切的记忆,可他拒绝如此承认。
名为沈林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它是鬼,一只经由鬼相、鬼楼梯、怨憎会三只鬼在沈林身体彻底复苏,并在鬼母吞噬孕育后,新生的厉鬼。
他想挣脱这一切,可无可奈何,他的一生都好像在那场恐怖的事件中戛然而止,在25岁那年,他像是命中注定一样要被那只鬼吞噬,之后重新经历这一切。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多到他已经快要麻木了。
“意识就是记忆,记忆组成意识吗?在你的记忆被我全盘接纳的那一刻,你就会在这里活过来吗?”他喃喃自语,像是在问人,更像是在问自己。
又是不知道多少次,他已经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模糊,每一次的轮回都是在消耗这个世界对于他的记忆,现在,这些记忆快用完了吗?
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分不清了。
他开始学会了哭,学会了笑,学会了痛苦,学会了恐惧,这一切像是来到了最后的时刻,他感觉到了,那家伙快活过来了,在自己的身体里活过来。
这一切都太让人眷恋了,眷恋到他开始觉得作为一个人很美好。
在那场雨中,他对着递过来的伞,那个自称贺夏的女孩又一次露出了笑容。
他们的相遇就像是一场被精心编制的童话,在又是沈林二十六岁那年,贺夏开心的站在他的面前,问他想要什么。
“你为什么会选择与我相遇?”他问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而眼前的女孩表情从开心到呆滞到最后的迷茫,最终呈现出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重要吗?”他问。
贺夏不说话,只是执拗的看着他。
“开始吧,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在那场雨里,我们相遇了无数次。”他如此说道。
无声的沉默最为震耳欲聋,贺夏眼中的痛苦越来越重,这让她低下了头。
“贺夏,我们走吧,去我们最开始相遇的地方。”他的声音有些沉。
贺夏愣了愣,点了点头。
最初,最初的最初,并非是那场雨,而是那个破旧的山村,那个他终其一生,或者是无数生都在寻找的地方。
他们开车出发,穿过了一个又一个乡间小路,在一个个沈林终其一生都无法找到的道路前行,最终到达了那里。
那个破落的村子像是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而这里,与记忆中的完全不同。
这里有着一个个人影出没,有着家长里短的交谈,更有着儿童嬉笑的一切,这一切让他所意外,这是意料之外的情况。
“在很多年前,距离现在这个时间大概九十年前,这里曾经有一个生活富足的人家,一家一共六口,男主人姓贺,女主人姓王,他们一共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