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身上插着的东西被他弄掉不少,昂贵的医疗仪器发出“滴滴滴滴”的警告。
他想要爬起来,可腿根本不听使唤,连动都动不了。
他趴在地上,用手一步一步朝门那边爬。
秦航,秦航,秦航。
秦航在哪里?
为什么他没有看见秦航?
秦航死哪里去了!?
陈梓愤愤想着,眼中烧着怒火,扣着地面的手指泛白,手背上的筋一根根突起。
疼痛让他脑子发晕,产生了一种他下一秒可能就要死的错觉。
他大口喘气,好像这样就可以缓解体内那种直逼死亡的痛苦。
大门距离他手还有不到两米,快了,他很快就能见到秦航了。
陈梓咬着牙,眼眶溢出了生理泪水。
下一秒,那扇门动了。
一双黑色高定皮鞋在门后出现。
陈梓浑身僵硬,心脏停跳,一时没了动作。
他呆滞盯着那双鞋,一路往上,迟缓地、绝望地、看到了那张他恨不得碎尸万断的脸。
陈旻新居高临下睨着他,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微笑。
他看了看落在地上的仪器线,再看向趴在地上的陈梓,声音听不出喜怒:“弟弟,你这是在干什么?”
他上前一步,在陈梓面前蹲下,歪着头看他。
“秦航在哪?”陈梓冷声问道。
陈旻新眼神有几分复杂。
“秦航在哪里?!”陈梓不知哪来的力气,居然一下从地上扑了起来,一把拽住了陈旻新的领带。
陈旻新脚下晃了晃,用手撑着地面。
领带被往下拽着,陈旻新被迫垂下头。
陈梓眼神凶狠,脸颊都在微微抽搐,握着陈旻新领带的手像是掐住了他的脖子,想将他捏碎在手中。
“他不要你了!”
陈旻新被他这一番举动弄得起了火,也懒得挂上那副虚伪的笑,看着陈梓僵硬的面庞,他一字一句说道,“他抛弃你了。”
“不可能!”陈梓嘶吼,双目圆睁,怒道,“我要见秦航!我要见他!”
陈旻新一把抓住陈梓的头发,把他向后扯,皱眉厌恶说:“他早就把你像垃圾一样丢了,你找他也没用。”
陈梓觉得自己头皮都几乎要被撤掉,忍不住惨叫一声。
陈旻新两下扒开陈梓的手,站起身,理了理领带。
他哼笑一声:“弟弟,何必呢,你以为秦航真的会守你一辈子?”
“你闭嘴!”
陈旻新冷漠地继续说:“你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还有我是不是跟你说过,”陈旻新恶劣地勾起唇角,语气变得很轻,露着愉悦,“你逃不掉的,没人会来救你。”
陈梓倒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额上的伤口裂开,鲜红的血液从纱布中渗出,顺着他额角滑下。
“小四。”陈旻新转身出门,“把他弄到床上。”
小四进来,拦腰将陈梓一下就抱回了床上,动作快得让他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放开我——放我出去——”陈梓胡乱扭动着,身上的痛让他神经抽搐,可心里的某个地方却更痛,让他无法呼吸,连氧气都被剥夺。
又有一群人闯入房间,围在床边七手八脚将他按住。
“我要出去——”
“陈旻新你没有权力控制我——”
陈梓绝望地哭吼着,嗓子喊破了音,眼前的画面被泪水模糊成了一团,耸动的人影像鬼魅,呲牙咧嘴地朝他扑过来。
突然,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
陈梓张着嘴大口喘息,眼睛睁大,却蓦地没了音。
全身力气顿时消散,陈梓眼皮垂下,沉沉昏了过去。
甲板上海风呼啸,太阳当空,蔚蓝的海水一望无尽。
陈旻新迎风站立在船头,望着远处海天相接的一点。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没有回头。
“少爷,吉普车已经找到了,但是里面没有人。”小四说。
陈旻新拧眉:“没人?”
“是。”小四说,“已经在河周围半径五公里内都找过了,没有发现人尸体类的的东西。”
陈旻新静默片刻,眯了眯眼:“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小四垂首,似在组织话语,“那,林家那边怎么处理?”
订婚宴上的枪击事件令整个联盟上下哗然,谁都没想到,在如今的和平年代,尤其是在联盟中央区,居然会出现这样性质恶劣的暴力事件。
当晚出席宴会的都是联盟高层,各方势力的追察下,陈旻新根本经不起调查,陈家很快就被联盟警方列为通缉对象。
他们不得不连夜逃到了这座邮轮上。
“林明帆留下。”陈旻新说,“其他人找座孤岛扔了。”
“是。”
陈梓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他一侧头,视线便与床边的人对上。
有了白天那次不要命的挣扎,再加上肌肉松弛剂的缘故,陈梓此刻心态意外的平静。
陈旻新靠着椅背,双手环胸,姿态闲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