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的议论声吸引了袁策的注意,他倒也没有多想,继续学习。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那么美好,做好自己就行了,他只在乎身边的人。
“好久没有见陈哥了。”
袁策有些怀念。
……
阳城监狱。
周之月坐在了唐一安面前。
唐一安精神很好,心态很好,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他申请了减刑。
如果能通过的话,再过三四年他就可以出去了,他已经想好,出去后马上和周之月结婚,顺便……请陈益喝顿酒。
“之月,怎么了?”
唐一安拿着电话,两人隔着厚厚的玻璃交谈,他看出周之月今天情绪不太好。
周之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了实话:“陈益可能死了。”
此话让唐一安脸上的笑容凝固:“怎么回事?!”
周之月:“具体情况不知道,大概是为了救二十多名孩子,陈益驾车冲出了跨江大桥,车炸了,我打听到的消息是还没发现尸体,不过……”
她对陈益能否生还持悲观态度。
唐一安握起拳头,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他和陈益是警察罪犯的关系,但能交到陈益这样的朋友,他一直以来都觉得非常荣幸。
在他心中,只有陈益才是真正令人佩服的警察,其他人他都嗤之以鼻,没有看在眼里。
“找!不惜代价的找!”
“已经在找了,很多人都在找,我也派人在找,你放心,一定能找到。”
她说的可能是尸体。
……
阳城市局。
张晋刚坐在沙发前,桌面烟灰缸内堆满了烟头,他不停的揉着眉心,但烦躁感却一点都没有减弱。
陈益的失踪对他打击不可谓不大,是他亲手把陈益招进了市局,是他看着陈益一步步成长,带领刑侦支队破获了一起又一起案件。
他经历过同事的牺牲,但人和人是不同的,这一次,惋惜和悲痛,刻骨铭心。
他也不得不承认,陈益做得很好,无愧于身上的警服,无愧于头顶的警徽,在充满危险的大桥上,他孤独前行,最终挽救了所有人的生命。
警察作为社会的守护者,职责就是维护社会的和平与安宁,保护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哪怕代价是牺牲。
他,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没有尸体,那就是活着,嗯……肯定。”
张晋刚掐灭香烟。
……
没有人敢给陈家打电话。
没有人敢给方书瑜打电话。
现在唯一还没有得到消息的,只有陈家和方书瑜。
方松平几次想要拨通方书瑜的电话,最终都是放弃,他想着可能下一秒就能找到陈益,然后送往医院治疗完好无损,那个时候再打也不迟。
若方书瑜知道陈益凶多吉少,肯定会当场崩溃。
但纸是包不住火的,连周之月都知道了,更不要说陈氏集团的人。
陈氏集团一旦知道,陈志耀和沈瑛马上就会知道。
方书瑜还在陈家。
当陈志耀听完电话内容,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双手不停的颤抖,最终“哐当”一声手机落地,吸引了沈瑛和方书瑜的视线。
“怎么了?”沈瑛诧异。
陈志耀机械般转头,整个人变得非常茫然:“说是,小益……牺牺……牺牲了。”
轰!
牺牲了。
三个字在沈瑛和方书瑜脑海中炸开,正在打扫卫生的张姨,手中的拖把应声落地。
“呵……你……你开什么玩笑,呵呵,不可能的。”
说话的是沈瑛。
【否定】是心理防御机制中的逃避机制,理论含义是借着扭曲个体在创伤情境下的想法、情感及感觉来逃避心理上的痛苦,当作它根本没有发生,来获取心理上暂时的安慰。
眼不见为净,掩耳盗铃等都是【否定】的表现。
在面对亲人死亡时,【否定】心理时常在个体身上发生。
陈志耀的脸上没有痛苦和伤心,此刻还是只有茫然:“假的吗?跨江大桥那边都在找,满江都是搜救船,是谣言吧?不是找陈益的吗?他上午吃完饭跑了,去干啥了,是不是去加班了,我我我……”
他渐渐开始语无伦次。
方书瑜转身就往大门跑。
“书瑜!”
“书瑜!”
车已经被陈益开走,方书瑜冒着大雨狂奔,方向是跨江大桥。
距离不近,用跑的不知道要跑到什么时候。
很快,陈志耀开车从后面追上了她:“书瑜!上车!”
方书瑜不说话,停下脚步拉开车门,第一时间给方松平打去电话。
另一边,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方松平吓的肝都颤了,他小心翼翼的按下接听键。
“喂?”
方书瑜声音还算平静:“爸,陈益呢?是不是在你旁边?让他接电话。”
如果她相信陈益没有出事,不会先给方松平打电话。
如果她的内心世界没有塌陷,就不会在打给方松平的时候,让陈益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