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建清:“可以。”
得到同意,陈益按照卷宗上留下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对方是夏青文的父亲。
“喂?”
男子的声音有气无力,子女的死亡对他来说,是一生的煎熬。
此案算上曲川,六个家庭,凶手彻底毁掉了六个家庭,陈益印象最深的,依然还是宁城的周雨梦。
女孩抱着墓碑哭泣的画面,他很难忘记。
凶手早年经历了什么现在谁也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是什么样的谁也不清楚,或许他也是个可怜人,但他的可恨之处,已然达到了天怒人怨的程度。
必须抓到他。
“你好夏先生,这里是阳城市局,我是阳城刑侦支队队长陈益,给您打电话是想了解关于您女儿夏青文的事情,真是很抱歉,又提起了您的伤痛。”
夏父沉默了一会,道:“阳城?我女儿是在帝城被杀的,关阳城什么事?”
陈益:“凶手不止杀了一个人,我们警方已经成立了专案组。”
夏父吃惊:“什么?!我……这……真特么是畜生!!”
陈益顺着夏父说:“他确实不是个好东西,我们已经掌握了关于凶手的线索,想和您……”
夏父打断:“你说啥?掌握了线索??他是谁?为什么要杀我女儿?!”
陈益:“夏先生您先不要激动,案件还在调查之中,您可以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夏父的记忆拉到了四年前,仿佛没听到陈益的话:“四年了啊……伱们还没有放弃,谢谢,谢谢啊……”
听得出来,这位父亲是一个很理智很好沟通的人。
每起案件受害者家属是不同的,换做无法控制情绪的,可能对警察说一些不好的话。
比如:四年了还没抓到凶手,你们警察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拿着国家发的工资不干实事。
更难听的话,可能还会有废物之类的。
不要觉得他们不敢骂警察,亲人被杀的悲痛,会浇灭一切理智,他们无法对凶手发泄,只能将愤怒转移。
因此局里的吴有德,陈益一直是非常尊重,对方也挺难的。
“职责所在,夏先生言重了。”陈益说道。
夏父:“您刚才问的什么来着?”
陈益:“我还没有问,很抱歉还要提到您的儿子,当年您儿子去世的时候,是在医院没错吧?”
夏父:“对,是在医院。”
陈益:“全家都在?包括夏青文。”
夏父:“都在。”
陈益:“您仔细回忆一下,有没有陌生人在医院和夏青文接触过。”
电话那边安静了很久后,夏父声音响起:“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当时我所有的心思……都在儿子身上,他……哎。”
苦难总找平凡人,这是很无奈的事情。
陈益:“当时夏青文在医院所有的行为,还记得吗?”
夏父:“她没什么行为啊,就是坐在那里哭。”
陈益:“坐在哪?病房吗?”
夏父:“病房,手术室走廊,医院门口……不管在哪都一直在哭,他们姐弟关系非常好。”
陈益:“除了哭,还做过什么?”
夏父:“画画。”
嗯?!
画画两个字冲进陈益脑海,打通了他所有的思维神经,让他脑子砰的一声仿佛炸开。
“她在什么地方画画??”陈益追问。
听到这里,耿建清和谢云志坐不住了,差点没站起来。
“画画”这两个字,对本案来说太敏感了。
夏父:“最后一次手术的时候,青文在手术室外面画画,画她的弟弟,一边画一边哭。”
陈益瞳孔慢慢睁大,脑海中自动勾勒出一副现实动态画面。
严肃的手术室走廊外,伤心的夏青文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手拿画笔描绘弟弟的曾经,描绘关于弟弟的回忆,眼泪止不住的滑落。
视线能看到的距离外,一位瘦弱的男子静静站在那里,看着夏青文洁白的玉手在画纸上飞舞,眼泪说不定还滴落在了画纸上。
这就是活生生的【哀】。
凶手的创作激情开始迸发,锋利的凶器,快要按捺不住躁动。
“警官,您还在吗?”
陈益半天没有说话,夏父询问道。
陈益:“在,我在。”
夏父:“我的话对你们有用吗?还有其他问题吗?”
陈益:“我想……应该没有了。”
夏父:“啊?”
陈益:“夏先生,非常感谢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代表阳城市局刑侦支队向你保证,一定会抓到凶手。”
夏父哽咽:“谢谢……谢谢!”
电话挂断。
陈益放下手机,摸起了面前的烟盒。
他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看向耿建清和谢云志:“耿局,谢支,抓到他尾巴了,他肯定去过那家医院。”
听得此话,谢云志猛地砸了下桌子:“漂亮啊!特么的终于找到他了!”
耿建清抬手:“淡定,一定要淡定,等秦河的调查结果。”
话这么说,但紧急关头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