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自己人,陈支不必客气。”
留在原地的陈益看了一会牌匾,随即迈步走进了大殿,来到发现尸体的柱子后。
方书瑜带着市局法医正在忙碌。
察觉到陈益靠近,方书瑜微微抬头,说道:“顶骨,额骨,枕骨,颞骨,蝶骨全部受到创伤,最严重的是顶骨,粉碎面积达到了百分之九十,致命伤无法判断,可以说都是致命伤,根本不知道砸了多少下。”
“敲击面形成类圆形凹陷骨折,有大量弧形裂痕,典型的锤击伤。”
锤击伤是法学术语,法医的定论和柴文方所说完全吻合。
看着已经碎裂的不成样的尸体头骨,陈益自语:“这什么仇啊,至于砸那么狠,还是个女的。”
方书瑜吃惊:“凶手是女的?”
她刚来便着手进行尸检工作,暂时不知道诈骗案柴文方的事。
陈益点头:“应该是,目击者说是女的,杀人的时候没有任何心理压力,还冲目击者笑来着,短暂的时间内连续不停的砸,也不去管受害者到底死没死。”
方书瑜戴着口罩,露出的眉心皱起:“疯了吧?这得多恨死者。”
陈益:“仇杀概率极大,身上有能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吗?”
方书瑜:“没有,没有手机,也没有身份证。”
陈益不再多问,这样的话,就只能依靠失踪报案或者走访来确定死者身份。
从穿着来看,死者应该是个很体面的人,消失了一个月,应该不会没有人关心吧?
他离开城隍庙来到外面,痕检正在勘察第一案发现场,地面上堆满了数字标识。
雨水冲刷了太多痕迹,想要得到有用的线索需要运气。
半个小时后,何时新下车找到陈益,告知对方全阳城范围内并无符合条件的失踪报案,这个结果多少出乎了陈益的预料。
一个体面的男子不太可能无亲无故,失踪一个月没人管吗?
难道是外地人?
“要不要往周边查查?”何时新也意识到了外地人的可能。
陈益点头:“查,别忘了关注失踪人员信息库。”
何时新:“好,我知道。”
只有正式列为失踪的人员才会上传全国信息库,这个时间是两年,满两年依然下落不明的人,警方会宣告失踪,登入失踪人口档案库。
死者,存在隐姓埋名自己消失的可能。
勘察搜寻工作一直持续到了凌晨五点,死者此时已经运回市局进行全面尸检,案发现场的搜寻范围扩大到了方圆好几里,并未发现符合条件的凶器。
唯一的收获,就是城隍庙内遗留的脚印。
三十八码。
足迹小,起落脚轻,多抠痕,前掌压力面较均匀,足迹边沿完整,这是非常明显的女性脚印。
疑似凶手。
陈益通知所有人收队,该休息的休息,自己则带着秦飞卓云等警员准备进村,东化村所有村民的资料他已经拿到了。
通宵工作对刑警来说是家常便饭,这就是有能力的年轻警员受领导赏识的主要原因,简单粗暴,就是抗造。
年长的,半夜就得打盹犯困,还查什么案子。
一线侦查,也是个吃青春饭的活。
清晨,六点了。
阳光将东化村从黎明中唤醒,渐渐恢复了生机,陆陆续续有村民经过,开启忙碌的一天。
偶尔,可以听见鸡鸣声和牛羊声,奏响乡村的晨曲。
远处,袅袅炊烟升腾,不少人家正在做早饭。
没有人知道村外城隍庙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昨晚会有那么多警察到来,所有村民舒展腰肢,向新的一天致意。
陈益一行人走进村子,随便拦住了一位背着箩筐的农夫。
“大爷,问个事啊?”陈益笑容和煦。
村民诧异,打量几人:“啥事啊年轻人?”
陈益拿出画像:“这个女人认识吗?”
村民眼神不太好使,凑近仔细看了看,点头道:“认识啊,我们村里一个哑巴,脑子不太好使。”
陈益笑容微微收敛:“她在什么地方?”
村民回头看了看村子的方向,不确定道:“吆……这可不好说啊,她平时满村里乱窜,我还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要不你去前面看看吧,就那,一个小土房看到没?平时她都睡在里面。”
陈益眺望,确定了土房位置后询问:“那是她家?”
村民笑道:“不是,哑巴很早就在村里了,也没人知道她是从哪来的,这么多年捡东西吃偷东西吃,有时候大家见她可怜也给点吃的,这才活到现在。”
“那个土房啊,曾经是村里一位光棍老头的,无儿无女,去世了之后房子空着,哑巴就住进去了。”
陈益:“哦……您刚才说,哑巴的脑子不太好使?”
村民点头:“对,有点问题,是个傻子。”
陈益:“她有名字吗?”
村民:“没有,大家都叫她哑巴。”
陈益:“好的谢谢。”
村民也没回应,背着箩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