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拿了剧本在跟自己母亲讨论,有次还见到他带了药给母亲吃,大约是在冀州交到的朋友吧。蒋易安跟邵云祥差不了几岁,也没往深处去想,所以在邵云祥颤抖着声音多问了几句关于蒋夫人的事之后,也含含糊糊的说了几句,“我妈身体不太好,接回来休息一段时间,不过也算是喜事,你不用担心。对了,这花你先养着,我妈说明年开花了再给送回来,就这样,我先走了。”
邵云祥捧着那盆蔷薇站在那半天没动,他身上的衣服单薄,跟花盆里仅了干枯枝子的蔷薇一起在寒风里微微发抖。他回想着蒋易安刚才说的每一个字,想着蒋夫人那“也算喜事”的病,想着蒋夫人说明年夏天还想看到蔷薇花开……他伸手轻轻抚摸了那枯黄的花枝,声音里满是苦涩,喃喃念了蒋夫人的名字。
蒋东升一直让人盯着小楼里的一举一动,这个突然出现的冀州男人自然引起了他的兴趣,立刻派人去追查。
霍明几乎跟他前后脚知道了这件事,霍家从小扶持他,他手里的力量自然比蒋东升如今多些,很快就打听清楚了,亲自来告诉了蒋东升。
桌子上放着的那份资料很简单,却是也显得很古怪。这个名叫邵云祥的男人只有二十一岁,几年前从偏远山区考入了文工团,他家里没什么亲人,就剩下他一个。特长是吹奏民乐,偶尔还写几篇小诗发表一下。让人觉得奇怪的地方就是,这个男人最近大半年中,所发表的诗歌热情洋溢,甚至其中一首还隐喻而羞涩的赞美了爱情。
据冀州文工团的人反应,这个名叫邵云祥的年轻人,并没有任何恋人,也没有见他跟哪个年轻女人接触过多。他平时似乎只专心研究乐器,经常在树林里躲起来吹奏,有时忘记时间,回来的很晚。
霍明用手指在那份资料上敲了两下,嘴角微微扬起一点,道:“你不觉得这个人跟你那小后妈之间,有点意思?他写诗的时间,可是正好就是王秀琴去冀州的时间啊,那文工团据说在个山坳里,练习民乐是好地方,一起看个星星月亮什么的,好像也是个不错的地方啊。”
蒋东升冷笑了下,“是挺有意思的,不过……”
“蒋东升!我有事跟你说……!”夏阳从外面急急忙忙推门进来,后面的话却是顿住了,他显然没想到屋里还有其他人。
蒋东升立刻起身把他拉进来,一边关了门一边念叨夏阳没带帽子和手套,瞧着他脸上跑的红扑扑的,更是皱着眉头道:“你跑过来的?不是跟你说了别乱跑,这一身汗吹了冷风又要感冒了。”
霍明嘴角抽了下,扭过头去喝茶,他最看不惯蒋老二一副妻奴样,太他娘的没出息了。瞧着蒋东升在那边捏着人小手边揉边哈气的模样,更是酸的牙疼,忍不住咳了一声!这二位也太不像话了啊。
夏阳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把手抽回来,道:“我打听到一个消息,你还记得给我姥爷做针剂的那个中医吗?他有个亲戚,在京城里开小医馆,前几天被蒋易安喊去给一个女人看病……”
霍明也不忙着喝茶了,转过头看看着夏阳,他有预感,夏阳说的事儿是一个特别重要的线索。
“那个女人是孕妇,她对猫毛过敏,脸上起了疹子,但奇怪的是她的家人并不想让医院知道这件事,只请了他这个小医馆的人去看。”
蒋东升挑了挑眉,已经差不多明白过来。那边的霍明说的毫不客气,冷声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去年4月刚发了一份《公开信》,京城里计划生育抓的正严,有人即便是怀了孩子,也不敢说啊。”
夏阳看着蒋东升,又道:“那个老中医还说,那家的女主人明明有小四个月的身孕,却只说两个月。那女人气色不好,也不让开养胎的药,反倒是之后又让保姆去找老先生偷偷拿了点比较烈性的药,这孩子再大点,很有可能就留不住了。”
蒋东升眼神锐利起来,他回头和霍明互视一眼。他们找了那么多的线索,如今全都连贯起来!
蒋老在冀州派人把王秀琴看守的严格,武城的事基本已经落实,在这样的情况下,蒋宏那样懦弱的人是不可能轻易做违背蒋老的事。那如果这个女人怀孕了呢?又如果,这个女人怀着别人的孩子堂而皇之的迈入蒋家呢?
霍明把那份冀州文工团邵云祥干事的资料折成纸飞机,吹了个口哨,冲蒋东升扔过去,“年底大戏啊,你说是这个人拍下去的分量重,还是朱建康那一茶壶砸的厉害?”
蒋东升接住那纸飞机,捏在手里笑了下,“我打赌是这个。怎么样,再帮我一个忙?”
霍明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这不废话啊,老规矩,你对付里面,我帮你盯着外面的事儿,那个邵云祥就交给我了。”
夏阳不知道邵云祥的事,听的有点摸不着头脑,蒋东升没瞒着他,附在他耳朵上嘀嘀咕咕跟他说了一通。夏阳听的认真,微微皱着眉头,还时不时的跟蒋东升交流几句,瞧着像是也要帮忙。
霍明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那盯着那二位看,尤其是盯着夏阳。他一直想不明白蒋东升怎么会看上一个男孩儿,虽说漂亮是挺漂亮的,但是这瞧着就脾气太傲,蒋老二在一边只有点头听吩咐的份儿。霍明心里也直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