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先给孔一勤点上烟,问道。
“唉,还那样。冰天雪地的,都不容易。”孔一勤摇摇头,这一路上听说有人为了扒车,命都搭上了,三言两句说完,依旧是摇头。
“再有俩月天就暖了,天暖就好了。”唐植桐听完觉得自己真嘴欠啊,干嘛要这么问呢?搞的心情挺沉重的。
俩人抽完烟,孔一勤就回家了,这一路都没睡好,得回去补觉。
唐植桐回到屋里,拿起信来,寄信地址是林场,但看笔迹不像是大伯,拆开一看,是苏念斌写的。
苏念斌说由于天气和供给问题,这次放假时间比往年早一些,自个高高兴兴的回家,没想到面临的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打,3V1的那种。
亲妈和亲爹负责打,大舅负责“劝”。
苏念斌声泪俱下,说自己被打的趴在床上两天了,这封信是在慧敏监督下写的。
并且在信里一个劲的跟唐植桐道歉,说上次自己嘴太快了,把卧铺的事情说了出去,说自己这次长记性了,以后不敢胡咧咧了云云。
简直是字字泣血,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唐植桐看的心里很不落忍,小姑和小姑父有事是真上手啊!
尽管不落忍,唐植桐还是又看了三遍,谁让自己没有弟弟能打呢?
通过信纸上的字里行间,用上翘的嘴角跟千里之外的表弟致敬,不为过吧?
最让唐植桐欣慰的是,苏念斌三页信纸通篇一个饿字都没提,也没有吃不饱的迹象,字写得很稳,这就很好了。
下午的时候,唐植桐给苏念斌写了一封回信。
除了表达一下言不由衷的慰问之外,还衷心的提醒表弟注意言行。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
这种做人的原则不仅仅适用于封建王朝时期,新社会也有普适性。
那个鉴宝的,虽然有很多一眼就能看出是剧本来,但真的有的人真的信以为真,拿着拍的或其他途径得来的东西连线,结果呢?
嘿嘿,停播,复播连名字都改了。
有些事呢,就不是让小老百姓看的,能看个明星撕逼就算恩典了,还想怎么滴?上天啊?
下午下班后,唐植桐穿戴好,隔着围巾哼着小曲,骑着自行车往家赶。
唐植桐哼的是《探清水河》,当然只是小声哼哼,不敢大声。
西北风刮的勤,也不虞别人听到。
这个曲子在四九城地界上一度很流行,唐植桐小时候没少听一些老爷们摇头晃脑的哼唱。
《探清水河》虽然有好几个版本,但讲的都是松老三的独生女大莲与情郎佟小六私定终生却又不能在一起,最后殉情的故事。
有点《西厢记》低配版、《梁山伯与祝英台》平替版的意思。
有的人说《探清水河》是“淫词浪曲”、“下流小调儿”,大莲和佟小六则伤风败俗,曾几度被禁唱,这两年也不例外,表演场合几乎没人唱了。
按唐植桐的理解,曲子是没有好坏的,要看谁唱、怎么唱、用什么腔调去唱。
桃儿能唱的正经,也能唱的不正经,即便他唱的再不正经,也没人往下三路琢磨,毕竟长相和嗓音在那摆着呢。
不过,这首曲子要是换个异性去唱,倍速再拉到0.75,哎~,那味就上来了。
但坚决不能换成黄龄来唱,否则这歌得封喽。
就是不知道换成唱“白马塌新泥”的那位用吴侬软语唱会是什么滋味,想必听起来,心里肯定跟猫挠一样吧?
尽管下个星期才有去安东的邮车,但路过邮筒的时候,唐植桐还是将下午写给苏念斌的回信投了进去,自己手头的事不少,能干完一件算一件。
进了大门,唐植桐从空间薅出来两斤多对虾,准备给自家留下半斤,剩下的拿到椿树胡同。
一进正屋的门,贝贝闻到虾的味道,可能感觉这东西比小银鱼好吃,照着唐植桐的腿就过去了,一边喵喵叫,一边蹭啊蹭,试图混一只虾尝尝。
唐植桐没有理贝贝,将一坨用报纸包着的虾放在桌子上,凤芝好奇的打开,发出“哇”的一声。
“哪来的虾?”张桂芳听到贝贝的叫声,从里屋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市面上开始供应了,找那关系买了点。”唐植桐朝母亲憨憨一笑,400块钱的关系呢,不过他能感觉到母亲越来越不相信了,但她从来没问过。
“咱家昨天刚吃了羊肉,这些明天给文文妈妈送过去吧。”张桂芳不顾凤芝那馋样,自己做主将报纸又包了起来。
“不用全带着,不少呢。咱家留一点,剩下的我带过去。”唐植桐没想到张桂芳做的更绝,赶紧拦下来,两边都是家人,自己不会偏向谁,尽量一碗水端平。
“你就惯着她吧,养成个挑嘴的怎么办?”
“妈,您想多了,就咱家这情况,凤芝怎么可能挑嘴?就差吃土了。”唐植桐一边往外分虾,一边辩解道。
“妈,我不挑嘴,每次我都吃的很干净。”凤芝在一旁,还是有些委屈的,大人不让吃的她从来不吃,外人给的她也不会接,除非大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