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办公场所,接下来是招聘几个员工的问题。
可是还没等招聘启事挂出去,公司打来电话急召倪宪鹏回上海。
倪宪鹏临走前,交给窦豆一张银行卡,说:“你先在这儿待着,等我回来。”
窦豆那种山雨欲来的感觉又来了,担忧地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啊?公司出了什么事?”
倪宪鹏回答说:“老唐没说,我先回去看看。你有什么事,就让黑驴他们帮忙。
招聘员工的事,你可以先考虑着。办公的地方、住的地方还缺什么,你再去买点。
我想起了,还缺一个固定电话,今天去把固定电话装好吧。”
窦豆把菊地妈妈送的珊瑚项链包好,装在盒子里,托倪宪鹏还给菊地。
倪宪鹏看了看窦豆强装镇定的脸说:“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劝你还是慎重点。既然是他妈妈送的礼物,这说明他们家里已经看上你了。
你不要被一些假象迷惑,要相信海潮。这个项链我不能替你转交,要还最好还是你自己亲手交给他。”
窦豆只好把项链又收了起来。
倪宪鹏走后,窦豆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毕竟23岁的窦豆还没有单独做过这样一人支撑局面的大事。
装好固定电话,又买了一台洗衣机、冰箱回来,把办公室、住处收拾一下,把菊地发来的那些如何做大区经理的空头理论看了看,还是不知道下面要做什么。
她觉得很孤独,仿佛被抛弃的孤儿。
夜晚,空荡荡的院子里,不时传来凌霄花树被风吹过的轻轻的哗啦声响。
窦豆一个人,关上灯,开着灯,都睡不着。想给菊地打电话,可是中间横着的云躲,始终让窦豆如鲠在喉。
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什么你就不肯埋怨云躲一句?并不是让你说违心话,她陷害、伤害我的种种,都是事实,你说她一句会死吗?甚至,你连我发几句牢骚都不愿意听。
菊地对云躲的暧昧态度,让窦豆无法释怀,无法原谅,越想日子越不能过!
人啊,特别是最亲近的人,最容易被彼此伤害。
在局外人眼里,甚至跳出局外,都最不算事的小事,在局中人眼里,都看得天样大,天样重要,饶是窦豆这样还算聪明的女孩子,也看不开,放不下。
往往对朋友、甚至陌生人,都比对自己最爱的人宽容。较真的结果,伤己伤人,两败俱伤。
窦豆睁大眼,在黑暗中机警地捕捉外界细微的动静,这动静让她既真实地感受到人气,又害怕被其所害。
实在睡不着,窦豆坐了起来,摸黑打开床头柜上的笔记本电脑,听侃侃的《嘀嗒》: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时针它不停在转动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小雨她拍打着水花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是不是还会牵挂他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有几滴眼泪已落下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寂寞的夜和谁说话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伤心的泪儿谁来擦
……
这曲子很凄楚很伤感,它让此时此刻同样凄楚又脆弱的窦豆在寂静的夜晚思绪万千,浮想联翩。
这些波涛汹涌的往事都与菊地有关,甜酸苦辣,悲欢离合。
实在是百感交集,外加恐怖,窦豆试着拨通唐宋的手机,没想到这么晚了,他还没睡。
听到唐宋一声,“喂,窦豆”后,窦豆就忍不住哭了,“唐宋,我好害怕,一个大院里,黑黢黢的就我一个人。”
唐宋沉默了一会儿说:“别哭,把门窗都关好。”
窦豆说道:“都关好了,还是不敢睡,我怕黑。”她从小就怕黑,夜晚都不敢看天。
唐宋建议道:“实在睡不着,就去住酒店吧。你都做大区经理的人了,一定要坚强,还这么胆小怎么办?
你开始就不该答应去丽江。既然做了,就要慢慢适应,没有能难住人的事儿。
这样吧,我让胖子把这边的私家侦探社关了,叫他和猴子去丽江跟你做伴,好有个照应。”
“那不好吧,他不是不喜欢做其它工作吗?”窦豆说道。
“他非去不可,不然,你在那边我怎么放心呢。再说,我以后考大学走了,没人管住他们,他们还不成天惹是生非,正好,你替我管住他们点。
这两个家伙都能吃苦,也很混得开,给你做个业务员没问题。明天先让猴子过去,胖子处理好这边的事,就让他过去。你今天就去住酒店吧,现在还不算晚。”
窦豆看了下手机,十一点多。
“你也别熬得太久,十二点之前一定要休息,不然影响你明天的学习。”
唐宋很耐心地说,“知道了,你要好好的哈,有事就像今天这样,第一时间联系我。我一直都在,别担心,别害怕,没事的。”
“嗯,我知道了。”
窦豆听了唐宋的话,给黑驴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于是,半夜三更的,窦豆去了黑驴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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