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距离澧州不远,过了长江再往南一百多里,就是到了澧州地界。
临近年底,西国的战事还没解决,今岁的新年,高欢又只能在外面过了。
这时高欢在一群文武的簇拥下,来到澧州附近的涔南农场。
农场书记曾庆丰内心惶恐又激动的陪在高欢左右,指着远处的人群道:“陛下↓张献忠就在那里!”
高欢得知张献忠主动自首,并提出要见自己一面的要求后,内心颇为高兴,决定前往澧州接见张献忠。
高欢道:“怎么还在劳改?毕竟是一国之主,而且主动自首,应该宽大处理嘛!”
曾庆丰忙解释道:“陛下,这是张献忠自己要求的!”
高欢微微一愣,没想到张献忠居然好这口,还是个受虐狂,笑道:“走,看看去!”
涔水边的水渠边上,几队人马各插一面红旗,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张献忠挥舞着锄头,干劲十足的整修水渠。
过年之后就是春耕,若是不能在年前将水渠修好,那么肯定会影响明年的生产。
张献忠到了农场后,起初是十分不快的,心里一直想着从农场逃出去,甚至想要策划一场暴动,杀光农场内压迫他们的乾朝官员。
为此,张献忠联络刘文秀和徐以显,两人却都提出了反对意见。
张献忠见此内心有些震惊,觉得两人是被乾朝的教导员给洗脑了,为了让两人清醒,张献忠主动参与夜间的思想课,还参与其它劳动,想要了解乾国教导员的话术,可没过多久,他便自首了。
张献忠不仅没油让刘文秀和徐以显清醒,反而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高欢一行人在不远处勒住战马,翻身下马,曾庆丰吩咐一名士卒,小跑着到张献忠面前,说了几句,张献忠才直起腰来,看见远处的高欢。
这时张献忠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手里的锄头,想要一锄头砸死高欢,不过遂即又松开了。
高欢走过来,周围的民夫和劳改人员,齐齐伏地跪拜,只剩下张献忠还站着。
四目相对,火花四射,张献忠微微躬身,“陛下,您来了!”
高欢微笑道:“听说老张你要见朕,朕便马不停蹄的过来了。”
高欢走上前,亲切的和张献忠握手,两人脸上没有任何不愉快的神色,仿佛多年未见的朋友。
宋献策与几位同僚相互看了一眼,心中感叹,这就是政治啊。
张献忠坦诚道:“最近这段日子,我感触颇多,终于明白了,西国为何失败,为何是陛下一统天下。我心服口服了!”
让一代枭雄说出这样的话语,高欢有些吃惊,不相信劳改有这样的效果,微微笑道:“这可是肺腑之言?”
张献忠转身看着涔水河畔的旷野,看见远处正忙碌的百姓,感慨道:“确实是肺腑之言!当年我投奔义军,反抗明朝的统治,除了为了生存,心中还觉得这个世道不公平!藩王和地主老财,良田阡陌,而贫者没有立锥之地,一遇见灾荒,穷人就得卖儿卖女,这不公道,所以我要起兵,杀光那些藩王和土豪劣绅!”
高欢微微颔首,拉着张献忠走到一边,留宋献策等人站在一旁。
“老张,你和老李起义,朕都是认可的!”高欢豪气的振臂挥手道:“腐朽的朝廷,让百姓受苦的朝廷,就该被推翻!”
“我以为杀光这些人,天下就太平,就公平了!”张献忠继续说道:“后来,我进了四川,当了皇帝,以为自己给了百姓想要的公道。可是我错了!这几个月,我起初是不服气的,可看见乾国怎么做的之后,我感到惭愧!就像教导说的一样,我脱离了群众,所以我失败了!”
张献忠和李自成都是杀人如麻之辈,高欢是不太相信他的话语,不过高欢保持微笑:“哦,朕做了何事,让你感触这么深?”
张献忠指着正修的水渠,说道:“就是从这些小事情!我见立大西后,把土地分给百姓,然后就不管了,只是按时收取赋税。这本质上,就是把百姓当做牛羊和庄稼,并没有把他们当人,也没真正为他们做什么。可是乾朝却不同,就说修水渠,教导让我们清楚淤泥,还要消灭里面的钉螺。我起初不理解,后来才知道,这个钉螺是大肚病的重要一环,知道乾国统治的江南、江西已经基本消灭了这个疾病!”
张献忠有些激动,“陛下统治的大乾,把百姓当人,不仅仅是给块地就算了,还想着如何带领百姓致富,远离疾病,让百姓过得好,有尊严,给百姓真正的公道!相比之下,大西做得太差,我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高欢听了张献忠的话,能说出这些,说明张献忠至少是想过这些问题的。
想着历史上的张献忠,高欢觉得他和老李还是有些差别的,在看见满清入关后,他也曾一度怀疑,自己反明是错误之举,最后嘱咐孙可望、李定国等人扶明。
这说明张献忠至少是心怀天下的。
高欢有些相信张献忠的话语,于是笑道:“既然如此,那老张你可愿意助朕一统天下,给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啊!”
张献忠行礼道:“陛下若是信得过我,我愿意说服部下归顺大乾!”
这正是高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