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孟津渡对岸。
自打上次怀庆,清军战败之后,多尔衮被高欢一招围魏救赵,逼得从河东退兵,结果让八万顺军,逃回了关中。
这次清军南下,攻入两淮,多尔衮吸取河东之战的教训,做了充足准备。
他在黄河北岸,留了六万清军精锐,又从河东调兵四万,共计十万人马,陈兵北岸,防止高欢北渡黄河突袭河北,威胁北京,又给他来个围魏救赵,逼着他匆匆结束南征。
为了防备高欢,多尔衮又让贝勒尼堪,去河东防备李自成,将多铎调来主持河北军务,指挥十万大军,防备高欢,并围剿孙传庭。
此时,在黄河沿岸多个渡口,梁军士卒都在准备木筏,摆出一副要梅开二度,强渡黄河,攻取北京的架势。
北岸,清军大营,刚接手河北军务的多铎,前来巡视,了解南岸梁军的情况。
这时多铎身穿精良的盔甲,立在帐中,一群在河东将顺军打得落花流水的清将雄赳赳的站在一旁。
多铎问道:“对岸蛮子最近在做什么?”
防守孟县的清将佟图赖立时笑道:“回王爷,南边开始扎木筏子了,看样子是一门心思想渡河,要过来打咱们。”
多铎冷笑一声,“上回高蛮子趁着我大军在河东,偷袭怀庆,让他们占了些便宜,真当我大清好欺负啊!这回高蛮子要是敢过河,本王不把他的屎打出来,本王就不是多铎!”
说完,多铎一挥手,“传令下去,多修工事,本王要在河滩灭了高蛮子!”
一群清将纷纷领命,而后派遣麾下兵马,挖掘壕沟,修筑工事不提。
在北岸清军,修筑工事,准备迎击高欢渡河之际,高欢已经到了开封城北,黄河决口处。
梁军这次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表面搜集船只,准备渡河北上,实际上则是准备,挺进黄泛区,打一个歼灭战,灭掉多尔衮的主力。
此时,黄河水自缺口而下,滚滚浊浪,冲击着整个豫东平原。
高欢站在缺口处,在巨大的涛声中,紧盯着眼前浩浩汤汤,无边无际的水面。
“整个豫东都成湖面了。”李岩皱起眉头。
高欢看着眼前的一幕,深切的感受到了,天地之威,水火无情。
这场大水,不仅开封军民遭殃,豫东方远数百里,除了池塘里的鱼虾,所有生灵都遭受惨重的打击。
在白茫茫一片洪水中,到处都是人和动物的浮尸。
眼下幸亏是二月,气温不算高,否则铁定爆发瘟疫。
现在高欢北面,有黄河阻拦,还有清军重兵驻扎,难以梅开二度,眼下只有跨过黄泛区,包抄多尔衮的后路,利用两淮地区的地形,消灭多尔衮和八旗兵。
不过,多尔衮之所以敢将侧翼,暴露给高欢,就是觉得高欢不可能通过黄泛区。
而多尔衮有这个信心,自然有他的道理。
此时,高欢看着黄橙橙一片的豫东大地,开封附近的洪水能直接没过头顶,根本无法大规模进军。
因此高欢必须想办法,封堵缺口,就算不能堵住,也要缩小缺口,减少灌入豫东的水量,才有可能跃过黄泛区。
这时高欢问道:“填河的沙石都准备好了吗?”
李岩点了点头,“臣已经组织人手,从郑州眉山,挖山石和沙土,然后用小船运过来。”
决口附近被淹,除了河堤外,都是汪洋大海,无法就地取材,需要从数百里外,运石头过来。
是夜,为了避开清军的耳目,梁军在夜里开始填堵缺口。
此时,在河堤背面,斜坡上,一艘艘小船,停靠在河堤边上,将石块和沙袋卸下来。
数千梁军,则站在斜坡上,传递着沙包和石块,不知疲倦的丢入决口中。
士卒们忙活许久,可是在涛涛流水中,却没什么效果。
“停停停!”李岩看见投进决口的石块和沙袋,起初还有点作用,可随着决口缩小,水流变急,投多少,便有多少被冲走,于是连忙叫停。
“藩主!河水太急,根本堵不住!”李岩走过来,沉声说道。
这时高欢也发现了问题,注视滚滚黄河半响,沉声道:“这边水流太急,从东边决口开始填,先让士卒在水中打桩,在吩咐兵工坊多打造一些三角铁笼子,将石块放入铁笼中,再投入决口!”
李岩闻语眼前一亮,忙颔首道:“臣立时让人去办!”
这时高欢看了眼决口,要堵住的难度极大,即便方法有效,每几个月的时间,无法完全堵住。
梁国军民对于清军决河,水淹河南,同仇敌忾,都想着找清军报仇。
兵工坊的铁匠日夜赶工,没几天,第一批铁笼子,就送到了决口处。
此时,李岩在决口东面,已经堆放了不少用来填堵缺口的石块和沙包,士卒们遂即将一块块大石头,装进铁笼之中。
在决口处,几十名士卒则腰间系着绳索,下到湍急的洪水中,奋力的在水中钉入木桩,不时有士卒被冲倒,又被岸上士卒慌忙拉回岸边。
“藩主!准备好了!”李岩见木桩钉好,士卒们被拉上来,然后对高欢道。
高欢看了看湍急的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