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
崇祯皇帝带着怒气,坐在书案后,有些失望的看着周延儒、高有才。
别的大臣崇祯不管,但是对于两人,崇祯自认为,是掏心掏肺了的。
两人在朝堂上,不发一言,令崇祯皇帝内心愤慨。
这时崇祯看着两人,质问两人道,“刚才大殿议事,你们为何不发一言。”
众所周知,崇祯一旦信任谁时,这个人做什么事情,他都能忍,但是一旦被伤了心,那这个人肯定得掉脑袋。
当年兵部尚书吕纯如举荐袁崇焕,说他“不怕死,不爱财,有能力”,崇祯遂即平台召见袁崇焕,讨论辽东事情。
两人见面后,商业互夸,崇祯说袁崇焕忠勇可嘉,袁崇焕说崇祯当代尧舜。
两人聊到兴起,袁崇焕放出话来,说五年平辽,他本意只是随口一说,吹个牛皮,讨崇祯开心,没想崇祯居然当真了。
在召见过后,兵科给事中许誉卿提醒,袁崇焕才反应过来,于是想要反悔,给自己找台阶下,便提出各种苛刻的条件,先说没钱没粮,再说没有武器盔甲,最后又提没有可用的人手,还问崇祯要权,希望能让崇祯改变心意。
可不想,崇祯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就连袁崇焕善杀毛文龙,崇祯也忍了,仿佛只要袁崇焕能够五年平辽,除了皇位不能给外,什么都能答应。
这让袁崇焕奇虎难下,而当五年平辽,平到家门口后,崇祯感觉自己被欺骗,他曾经有多信任袁崇焕,后来就有多痛恨袁崇焕。
现在崇祯皇帝,顶住压力,提拔周延儒,重用阉党出身的高有才,封高欢为侯,便是将希望放在他们的身上了。
今天两人在朝堂上,却不为他说话,便让崇祯有些心寒了。
周延儒和高有才对视一眼,高有才有些心虚,面露羞愧之色,周延儒段位较高,则不见丝毫慌乱。
这时面对崇祯的质问,周延儒一脸正气行礼,然后沉声道:“陛下,臣之所以不言,乃是因为无论现在建议南迁,还是建议陛下不走,都是再害陛下,置陛下于死地。臣一心为了陛下,岂会赞同他们!”
崇祯闻语一愣,不让他走,是置他于死地,他能理解,怎么南迁也是置他于死地呢?
“卿何出此言?”崇祯皱起眉头。
周延儒道:“陛下,如今闯贼进占河东,建奴又破关而入,而北直残破,朝廷无以养军,就连京师也难以维持,确系唯有南迁一策,方有可能重振旗鼓。光时亨阻止陛下南迁,可谓居心叵测,置陛下于死地。”
崇祯闻语颔首,发自内心的认可,“那南迁呢?”
周延儒叹息一声,“陛下,建奴破边墙而入,蓟州距离北京,也就一日路程。此种情况如何南迁,恐怕陛下和百官刚刚出城,还未走到通州,建奴铁骑就追杀而至。届时,陛下与臣等不仅会成为建奴的俘虏,还会留下徽、钦一样的昏庸之名。”
崇祯内心一振,反应过来,建奴已经入塞,他匆匆南迁,肯定要被清军追上,而他向来重视自己的声誉,宁愿死也不愿意成为徽、钦第二。
清军现在已经破边,八旗铁骑在河北没有任何阻碍,崇祯明白南迁已经不可能,除非他带着少数心腹,逃出城去,可这等于放弃社稷,动摇自己的地位,他做不出来。
“难道没有办法呢?”崇祯想要掩饰,可是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绝望。
周延儒立时作揖行礼,“陛下,还有办法。”
“还有办法?”崇祯已经不太相信了。
周延儒道:“陛下还有关宁和忠武两镇精兵。此时陛下应该立即下旨,让吴三桂放弃山海关和永平府,入卫京师。有关宁军防御京城,无论是建奴还是闯贼,短时间内都无法破城。陛下在京中坚守,再遣臣等可靠之人,出京督师于外,督促忠武军等镇北上勤王。届时等兵马一到京郊,陛下便可以亲征的名义出京,臣等便可带勤王兵马接应,然后护送陛下去南京。”
崇祯闻语眼中,重新恢复一丝神采。
周延儒继续道:“此事机密,一旦让朝臣所知,陛下并非亲征,而是要南狩,必定会有道德君子出言阻拦。如此一来,便会阻碍陛下南狩。因此,臣与高侍郎,在殿上没有发表意见。”
这时,一旁高有才反应过来,感激的看了周延儒一眼,忙行礼道:“陛下是这么回事。臣愿意去河南,督促高欢起兵接驾!”
崇祯皇帝听了两人的话,明白了周延儒的计划,就是让高欢等人北上勤王,等军队到京郊后,他在以亲征名义出城,同高欢等人汇合,然后找个借口南下。
这或许是他最后的机会,令崇祯立刻动心,不过他看了高有才一眼,却不愿意放他走。
高有才是高欢的父亲,崇祯觉得高有才在北京,高欢才可能起兵来救,将高有才放回,可能永远也等不来高欢的援军。
现在崇祯内心,已经不太相信任何人,满朝千余大臣,他想不出一个能够信任,能让他托付性命的人。
虽然崇祯重用高有才,封赏高欢,但崇祯被袁崇焕、温体仁等人欺骗后,内心已经不似年轻时那样容易相信人了。
崇祯注视着高有才,忽然摇头道:“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