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城之西的旷野上,高欢七千精锐赤备军,在旷野上列阵,已经等候多时了。
在得知袁宗弟,调派襄城之军,杀向许州之后,高欢率领大军从郾城撤兵,假意去回援许州,实则去取襄城,并准备半路拦截闯军车队。
而如同高欢的预料一样,袁宗弟果然在他撤兵后,立刻押着银车,往襄城方向急进。
闯军兵力占优,又是袁宗弟领兵,高欢没有在闯军过郾城后,立即出击,而是尽力疲敝和消磨闯军的精神。
为了骚扰和疲惫闯军,高欢派出骑兵袭扰,令徐黑虎时突袭闯军车队,令闯军得不到休息,时刻精神紧绷。
对此,袁宗弟再次误判,误以为高欢大军就在骑兵之后,所以不顾疲乏和疲惫,催促闯军连夜进军,想要在高欢赶来之前抵达襄城,结果催促闯军行军,使得军士疲乏,正中高欢之计。
“报!督军闯军据此不到二十里停下。”一名斥候报告着闯军的动向。
高欢闻语冷笑喝令,“大军向前,押上去!”
虽说赤备军人数不多,但是高欢却没将闯军放在眼里。
这几战下来,闯军对于赤备军,早就生出畏惧之心,感到神秘和恐惧。
冷兵器战争中,将士们的心理,有时候具有重大的作用,高欢现在就是要保持,赤备军在心理上的优势,让闯军看见赤备军,未战先怯,不敢招惹赤备军。
军令一下,七千火红的赤备军,列阵而进,高欢穿着如龙虾般赤色盔甲,脸上照着鬼面,提着铁枪,打马徐徐向前。
在他身后,王敬德、徐黑虎、郝摇旗、周富贵等将,俱是披挂整齐,挺刀绰矛,威风凛凛。
他们知道这次的目标,是那三百辆银车,各人光想一想,都鸡儿兴奋。
此时七千明军,沿着官道压过来,斥候立时报之了袁宗弟。
“报!制将军!七千敌军距离俺们只剩十五里!”
官道上不时有探路回来的哨骑传递着消息,随时报告两军的距离。
袁宗弟沉着脸,没想到高欢居然压上来,事到如今,躲是躲不了,他回首望了身后的闯军一眼,沉声喝令,“迎上去,本将带尔等击溃高欢,带你们回襄城!”
闯军令旗挥动,大军在前,银车在后,继续向前。
三万闯军,拖着疲惫的身体,勉强打起精神,另一边,七千赤备军,个个龙精虎猛,赤红的军阵,如滚滚红云,两军飞速拉进距离。
襄城至郾城的官道,之所以能成为连接南阳、汝宁、汝州的重要官道,主要就是因为地形相对平坦,不需要翻山越岭。
两军迅速向前,将一些荒废的田地,还有村落甩在身后。
“报!督军!闯军距俺们不到十里!”
赤备斥候,不时纵马回报,闯军一方亦是如此。
声音传入两军士卒的耳中,赤备军士卒都纷纷攥紧了兵器,挺直了腰杆。
高欢听了禀报,冷笑连连,这袁宗弟中了算计,居然还不肯示弱,本督到要看看谁先绷不住。
“传令全军,没有军令,谁也不许停下!”高欢朗声大喝。
闯军一边,斥候飞奔过来,“启禀制将军,敌军距俺们五里,还在继续向前。”
袁宗弟原本想摆出强硬的姿态,迫使高欢先停下来,压一压高欢的气势,不想高欢气势居然这么强硬。
“继续向前!”袁宗弟咬牙道。
一旁闯将有些慌道:“制将军,再走就贴着了。”
袁宗弟却坚持道:“不看见敌军,不准停下!”
两军继续向前,不多时,穿着红色棉甲的赤备军,出现在闯军的视野里,距离已经只剩下三里。
闯军远远看着远处军阵严整如墙,长矛如林的赤备军徐徐而进,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怯意,不觉之间,便乱了步伐。
赤备军火红一片,旌旗猎猎,虽只有七千人,气势却强过三万闯军。
看着闯军队伍,出现骚乱,而对面赤备却步伐稳健的压上来,一名闯将急道:“制将军,只隔两里,再走下去,军阵就乱了!”
袁宗弟沉着脸,意识到闯军和赤备军之间的差距,只能猛地一挥手,朗声喝令:“全军止步,就地列阵!”
“闯军”这个名号,在高迎祥时,就已经出现了。
不过,闯军名号虽用了好几年,但是人马其实早换了几波。
现在的闯军九成九都是去年在豫西和洛阳加入,都是河南境内的流民,算时间与赤备建军的时间,其实差不了几个月。
因此,他们在战争经验和训练上,其实还没赤备军多。
这时袁宗弟一下令,行进的闯军,立时停下脚步,形成一个如蚯蚓般弯曲的正面。
“督军,闯军在两里外停下来了。”
“哈哈~”一众赤备将领闻语顿时大笑:“看来我赤备威名,已经深入闯军之心了。现在他们认怂,俺们也停下吧!”
高欢脸上微笑摇头,“继续向前!”
高欢不发令,赤备军只能继续向前压,不多时两军距离只剩下一里,进入佛朗机的射程范围。
赤备军大阵两翼的几门佛朗机炮,开始发出轰鸣,铁弹在闯军阵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