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涵这个时候,提出要银子,梁知州和朱翊釨都无法拒绝。
流贼打破城池,宗藩、官员、士绅地主全部杀光,然后裹挟百姓而进,奔下一处城池。
赤贼在登封打土豪,分田地,禹州各人也都有耳闻。
虽说赤贼并不是将所有地主都杀光,还有一部分没有太多劣迹的保住了一条性命,但是州里的大户,谁没干点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且赤贼抢他们的田产总是事实。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何况赤贼来了,不只是要断他们财路,还要抢他们的家财,要他们吃饭的脑袋。
因此,虽知道刘泽涵是趁机敲竹杠,但各人还是都得给。
太和王朱翊釨府库中,钱粮堆积如山,不过官军守登封,保护的不只是藩府,这钱不能全由王府出,于是咬牙道:“今晚孤王在王府设宴,还请梁知州,将城里的士绅大户都找来,一起凑笔银子,犒劳大军!”
梁知州只能点头,“嗯,本官去通知!”
刘泽涵闻语大喜,当即便叫来属下,吩咐道:“你从东门出去,前往商丘去见大帅,请我爹发精兵来援!”
家丁抱拳行礼,转身而去。
相比高欢,商丘的小袁营,要更加活跃,他们四处攻拔州县,对于明朝和士绅大户的威胁更大,破坏性更强。
因此,进入豫东的官军,以少部人马监视登封,大部人马则在商丘境内,追剿小袁营。
刘泽涵之父,刘良佐的大军,眼下便在商丘境内,不过距离禹州,也就三四天的路程而已。
众人听见刘泽涵派遣心腹前去求援,都放心了一些,觉得城外的赤备,没那么可怕了。
这时刘泽涵看了城外一眼,见赤备军在距离城外三里处下营,又见赤备军,没有携带攻城器械,估计赤备军要花一两日时间,去砍伐树木,打造器械,城池暂时安全,便吩咐属下监视贼军,准备防守器械,然后就下城去了。
是夜,刘泽涵换上压箱底的蟒服,穿得整整齐齐,便领着一群属下,前往太和王府赴宴。
说起来,刘泽涵进驻禹州,已经有近两个月的时间,这太和王见都没见过他,要不是这次赤贼临城,他还真没机会,进入王府吃饭。
太和王虽然只是个郡王,但毕竟是朱家藩王,身份尊贵,而如今大明江山,其实还算稳定,能得到藩王的邀请,对刘泽涵来说,也是件荣幸的事情。
天黑时分,禹州城内的士绅,却与刘泽涵不同,一个个不约而同地翻出了家里的旧衣裳,有的甚至借来奴仆的衣服,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就来了。
各人已经得到消息,赴宴是要给官军凑军饷,所以都是有备而来。
这时,众多士绅在王府门前,见各人的穿着,不禁都有些尴尬。
大家都是一个城中的富户,知根知底,见各人穿着,便知道都想装穷,让别人出大头,有些不地道了。
这时,众人正尴尬之际,便见禹州士绅之首,四品致仕回乡的李贵凡李老爷,穿着一身浑身打满补丁的藏青色布衣过来,各人心中的那点不好意思,还有尴尬立时就没了,反而暗自后悔,没穿件更破的衣服过来。
士绅们彼此对望一眼,大家都心照不宣,贼兵临城,为了守城,钱是要捐的,可是谁出大头,谁出多少,这其中却有得讲。
这时,在禹州士绅,进入太和王府赴宴,准备割肉为官军筹集军饷之际,城外颖水河边,却有大量赤备军聚集。
在夜幕的掩护下,一艘艘平底船,还有木筏子,从上游被放下来,在禹州城外,被下游的赤备军截住,拖到岸边。
大群的赤备军,将船上的攻城梯、盾车、攻城锤等各种攻城器械搬到岸上,木筏子也被抬起,直接当飞桥使用。
“将军!”王敬德走到高欢身旁,行礼道:“上游放下的攻城器械,已经全部搬运上岸。”
高欢满意颔首:“搬回去,让各部做好准备,等城中信号,立刻动手!”
禹州城不比登封县,曾经长期管辖阳翟、新郑、密县等地,明洪武初年,撤销阳翟县制并入禹州州治,仍辖密县、新郑二县。
因此禹州作为州治,城墙的等级,要超过登封,接近府城的规格。
在城中守军看来,赤备军要攻打禹州,必然要打造大量攻城器械,冒然攻城只会送死,也无法威胁禹州城防。
高欢在城外下营后,便命人出营砍伐树木,做出要打造器械的姿态,迷惑守军,让守军以为赤备军近期不会攻城,却不知道高欢早就准备好了攻城器械,让人从上游放下来,使得赤备军一夜之间,就完成了攻城器械的准备。
这时,在禹州城内,事先混入城中的赤备军,则躲在一间大宅内。
四十多名汉子,正穿着衣甲,擦拭着兵器。
汤师爷摇着羽扇道:“刘珲等会你带人去夺水门,其余人给俺在城中放火,大声喧哗,说将军已经进城!”
汉子们握着兵器,神情有些紧张,却都重重点头。
这时,在太和王府内,众人尬聊尬吃,气氛不太融洽。
太和王便开口道:“诸位,现在贼兵临城,刘将军率兵守为禹州,庇护大家安宁。为了激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