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下芬芳几时休?推杯换盏,妩媚调情,旖旎之声传来,书生面色燥红得犹如煮熟的虾子,拿着茶盅的手颤了颤,他轻咳了下,以饰脸上的尴尬,他瞟了眼坐立不安的书童,伯柒莫慌,看下去不就晓得了,门角处突兀地探出一只手掌,嘶~痛煞我也,俊俏公子玉冠束发青丝垂绦,其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他扶着门框,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美人。不对…
俊俏公子只觉眼前幻影重重,天摇地旋,他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喔~原来门在这呀?他晃了晃食指,然而接下来他可就惨了,砰~唉哟,他抚了抚磕得肿胀从而绛紫的额头,忿忿地踹了脚门框,都是儒生,哪怕喝醉了,他也不失风雅,许是心中的郁气散了,这才施施然的入门,俊俏公子一身归燕绫罗玄衣锦缎紫绶裳,锦绣山河玉带缠腰,腰佩蓝田玉玦。
脚踏云底朱鹮靴,手提坛酒面酡红,鼻孔朝天,坛口液倾,馥郁芳香,香飘十里,知是醉梦乡间客,麦酒大口大口地灌入嘴里,喉间好似火烧刀绞。好酒…红唇娇艳如火,皓齿若无暇白玉,然而虽其生得一副姣好容颜却绊了门槛,摔了个狗啃泥,囧态百出;儒生闷哼了一声,眼睛上瞟,眼瞅着酒坛就砸落地上,他再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囫囵爬起,未捋身杂乱。
脚下一踏,翩若残鸿,残影虚幻,手捏绸缎,裳摆一甩,兜住的酒坛打了几个摆,却是滴酒未出,他借着这一股巧劲,待酒坛滑倒近前,其一把扣住坛口,咕嘟咕嘟…潇洒肆意,虚游浮步,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朝多烦忧。书生与书童二人相视一眼,个中意会尽在不言中,只是默默地品着香茗;他们倒要瞧瞧来者究竟有何目的,唔~好俊俏的后生。
俊俏儒生咕哝道,书童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腿悄悄地伸至公子哥的前路,俊俏公子脚一崴,身体顺势倒向书生的怀里;书童气急,这厮…书生挑了挑眉,面露不愉之色,抬脚就是一踹。裳上留下浅浅鞋印,俊俏公子唉哟一声,一屁股坐到旁边的凳子上,我说小公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啊!毕竟来者是客,你怎可如此对我呢?他捂着胸口,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儒生玉面红润,俏脸缓缓地凑近书生,眼看着修长的青葱玉手,就要触碰到书生的光滑下巴。书童埋头喝茶,其面容微微扭曲,手指稍稍用力,杯中的茶水轻轻震颤,茶面泛起阵阵涟漪;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茶水已然见底,在松开手指时,白色的粉末扑簌簌地洒落在茶几上,茶杯表面上几道印痕清晰可见。玉扇绕指柔,挽了春山玉面花,玉扇轻轻一拂,
侵犯而来的咸猪手被羽扇拍开,书生皱起眉头,儒生这小露一手,却是将他暗藏着的锋芒泄了去;书生警惕心渐起,也不知眼前之人,是否是他们要找的人,也罢,自己便好好试探他一下。书生的语气不由得严厉了几分:欸~慢着,这位公子,如此这般却是何为?小生一无财二无权,家底更是薄弱不堪,这位公子胡乱与我攀交情,莫不是打错了算盘。
俊俏儒生讪讪一笑,然华服公子虽清醒了一瞬,但一口醇酒下肚,骍颜驻,眼迷朦,好酒…欸,桌上怎么有四个酒坛子,拂袖提坛;哗啦啦…儒生捏住酒盅,这可是难得的佳酿,后生来喝上一口,保你忧愁尽消,春梦了无痕。竖子,安敢如此欺吾,书生怒,玉扇唰地一声展开,翻、转、叠、撩、叩伏,锋锐之气迸溅;儒生侧身,屈指一弹,手掌叉剪撩拨按拂。
浩然之气,化去了扇子上的凌厉攻势,劲气碰撞下截落一根青丝,儒生捞住青丝,元气萦丝,指尖的青丝一抛一拉之间,便捆缚住玉扇;书生只觉手里一空,玉扇已然被儒生握在手里。书生眼神惊惶,眼前之人竟文武双修,酒盅近在唇边,香醇的酒液眼看就要淌入书生的嘴里。书生只觉心底一阵恶心,你……伯柒大怒,拍案而起,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此泼皮癞子却是过了,掌中元气迸发,一掌狠狠地拍向儒生,伯柒身形一个虚晃,便拦截下了儒生的痞子之举,书生拍了拍胸脯,脸上的惊惶褪去,要知道,他从小便沾染不得酒,如今书童将之拦住,他焉有不感激的道理。书生秀眉微蹙,不对…儒生有古怪,其身上全是违和感,伯柒攻其百会、玉枕、中宫、坎宫位置,我知道了,公子,伯柒身形闪动。
儒生一个踉跄,身体忽地僵在原地,其神情变得恍惚,手指松动,嘭嗒哒~盅落酒洒花满桌。二人得辩其形,黄纸尔,运元气于目,便见黄纸人上,千丝银缕通关节,穿插而过主其神,通玄之奇术耳。幻为形,术为骨,控为丝;移花接木,借力伐之,幻象本真,真假莫变,其中貌似还掺杂了一点傀儡术的影子,诡道者,敬而远之,书生嘴里低声细语。
眼底迸发出一抹精光,如今幻术被破,幻术师想必也该出来了吧!飞花漫舞,百花香扑鼻,书童好奇的接了一片花瓣,无论是花瓣的纹理,还是光滑的质感,都真实无比,更遑论茉莉花香了。伯柒掌心催发元气,打在花瓣上,花瓣表面上残缺不全的符纹亮起,光芒很快便是黯淡,而掌心上的花瓣也随之消弭。许是书童想到了什么,他勃然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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