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子衍恶狠狠的看了断臂少年一眼,霍青延眼神躲闪,他低下头,一大团白米饭塞入口里,倏地他脸色涨得通红,满脸的难受,咳咳~喉咙里噎着一下,接着就是一阵猛咳,胸口微微揪疼,快给我水,他拧开塞子,猛灌上一口,顺了顺胸口的闷气,箸子扒动碗里五花肉翻滚,米粒粘附在其上,他挑起菜叶送入嘴里,再不敢吃得着急,口里细嚼慢咽,闷头吃着饭。
弈那家伙平日里少言寡语,除了在棾阳鬼镇……一说起这个众人浑身一个哆嗦,想到不好的经历,面色倏地煞白,浑身恶寒,有哀有惧,嗯~那次他杀红眼之后,就很少说话,独自一人,兀自那孤坐着,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也不与大伙待在一块;除了妤宬姐,谁也唤不动他。蒙子衍道,此地不比小镇,我记得当时就转了个身,再回头却不见他身影。
她手指捏了捏眉心,扫了众人一眼,好了此事稍后再说,先用膳吧!膳后大伙在寻他,大伯你有见过身高七八尺,一身素白锦缎,衣裳有些破烂,有些邋遢的青年么?走走…别妨碍我做生意,老丈请问有见过…老者枯瘠,一身粗布麻衣,满脸皱纹横生,拄着拐杖,枯槁的手掌贴在耳畔,头颅一侧贴近了她些许,你说什么?我说……哦,丫头随我来,我带你去找。
田野花香,青青河边草,枝叶摇曳,叶影婆娑,阵阵虫鸣惊不休,老者嘴唇开阖,露出稀疏黄牙,提起拐杖指了指河边,嗓音喑哑道,丫头这是不是你要找的青眼白身,她素手抚额,唇角抽抽,老丈不是这…哦,我懂了丫头你过来,呱~呱~呱…还有这碧眼青身的。老丈,我要找的是人,是一青年,而不是这坐鱼,唉~人老昏馈了,这耳朵呀也不好使喽!
老者捶了捶后背,轻咳几声,脸上皱纹蠕动,胡须抖擞飘扬,一步三颤,身体颤颤巍巍地往回走,老丈我背你回去吧!丫头使不得,这使不得,老丈就别与我客气了…丫头呀!是老朽耽搁了你,若不然你早就找着人了。这弈也真是的,都找了大半个城池了,连个人影也见不到;他嘟囔着嘴,人生地不熟的瞎跑什么呀!好了有那闲功夫啰嗦,还不如尽快找着人。
不一会儿众人再聚,舒妤宬秀眉紧锁着,子辛你那头可有线索?妤宬姐我那边没有,我那边也没有;他怕是被人给拐骗走了吧!奇怪,我那头怎的一问起,他们视之为不详,一脸的恐惧,都很忌讳的样子?我那头也是,说什么碧眼嗜血妖怪…对我老实不客气,提起棒子就撵人,唉哟…他摸了摸臀部,那大伯下手也忒狠了,到现在我屁股都还疼着呢!
咦~子衍怎么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大伙都焦头烂额了,而你却无所用心,你是不是有他的消息?他抬起头,你们也知道我与他向来不对付,所以…卖包子嘞,热腾腾的包子,新鲜出炉的热包子,姑娘要来上一个?舒妤宬柔声道:“大叔你可见过一身雪白衣裳,有点邋遢的青年,他生有一双青瞳,一字胡壮年摆摆手,我…我没见过,姑娘那还是走吧!”
他盖上蒸笼,她拦在跟前,大叔…满脸的期盼之色,他叹了口气,姑娘他是你什么人?嗯~他是我的弟弟,从小就生有碧色之瞳,村里人都视他为灾星,从小饱受欺凌,村里也不待见他…她一抹眼角,我二人相依为命,前不久遇着劫匪,他与人撕杀下受了重伤,谁知谁知…呜呜,谁知他伤愈之后却是傻了,呜呜~她眼里挤出一滴泪来,滑落脸颊。
抱歉啊姑娘,触及到了你的伤心事,她眼圈通红,腼腆道:能给我来四个包子么?姑娘这包子凉了就不好吃了,她半晌抽噎着,不能自己,我想等找着弟弟在一块吃;唉~姑娘你在这哭也无济于事,还是尽快找人要紧,嗯~她站起身来背过身去,抹了抹脸颊。姑娘你等等,大叔还有事么?他犹疑一阵,摩挲着手掌,她朱唇轻启,对了,弟弟他总是抱着柄剑。
剑鞘是龙纹木制的那种,他忽的一捶手,姑娘你这一说我到是想起来了,昨日里,也正是这个时辰,有人带着他前往瑉石药铺。她脸上神情一喜,谢谢你大叔…抱歉姑娘今日公孙药师正好不在,小厮歪着头,摩挲着下巴,对了昨日,公孙药师似与公羊药师闹不愉快,小厮扮了个六分似,他胸膛一挺,短小袖子一拂,负手离开,对了,当时走的时候他一脸愤慨。
公羊药师有人要见你,本药师有事要忙,不见。将之轰走便是。诺…他放下茶盏,起身离开,吱呀一声暗门缓缓打开,微光透入,油灯熊熊燃烧,火把凑近露出双青瞳来,公羊珙阙退了小半步,他拍拍胸口。青年手腕上留有血痕,滴答~鲜血滴入桶里,铁索环碰撞,发出当啷声响。他神色冷漠,看他的眼神毫无情感,照顾好他,可别让这么他死了,诺…
待得腕部结痂,灰衣壮汉上前,锵~寒芒一闪,匕首按落猛地一滑,伤口再度撕裂…滴答…灰衣壮汉提起装满鲜血的桶,咚地一声,门户重重的阖上,小黑屋陷入阒寂之中。公羊珙阙眉头一皱,你怎的还不走?小厮硬着头皮,门外那人说患了奇症,指名道姓,非要你给看不可,他眉头一皱道谁?来人是一女子,带她进来,我观你面色红润,气息正常,不似患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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