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河北岸的主战场随着黑田雄三的死,日军主力大部被全歼而落下帷幕。
战场上总是有幸运儿的,此时的千田半兵卫趴在战场西侧一处沼泽里,身边的淤泥散发的阵阵恶臭,却一动也不敢动。
千田半兵卫看着身边的几名士兵,神情是悲喜交加。
喜的是,自己及时从战场脱身,好歹保全了一条性命。
悲的是,增援日军被八路军在漳河全歼,自己纵使从战场上保全一命,事后也难逃上峰的追责。
千田半兵卫被黑田雄三当做炮灰安排在进攻的最前方,按理说面对一团、28团在阵地上的火力配置,突然袭击之下,千田半兵卫手下那百余人绝无幸免的可能。
偏偏千田半兵卫是个老兵油子,之前就将自己白色内衣撕下来一块,并且和几名心腹手下换上了伪军的军装,让自己的手下走在前面,自己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枪响之后,前面的手下被打倒大半,千田半兵卫果断的掏出来白色内衣,挂在了刺刀上。
阵地上的独立支队的战士看见日军的先头部队被消灭大半,几名幸存的伪军又举起来白旗,枪口冲向了后边冲过来的日军主力。
千田半兵卫就此逃出一劫,趁着战士们不注意,带着手下悄悄从死人堆跑了出来。
“长官,黄文才他们会不会跑了!”身边的一个日军曹长问道。
“不会,大日本皇军虽然一时失利,但是整个华北都是皇军的天下,他想要的东西只有皇军才能给他,只有跟着我,他才能有一条活路!”千田半兵卫冷笑道。
黄文才就是千田半兵卫手下的伪军军官,此时沿着上游搜寻渡河的船只。
“长官,咱们沿着上游怎么可能找到船只?船只肯定都顺着河水往下游去了,咱们还是跑吧!”一名伪军说道。
“跑?他娘的往哪跑?现在日本人占据了大半个中国,周边不是八路军就是国军,刚从八路军枪口底下逃出来,你们还想投奔八路军去?”黄文才看着眼前的两名手下,质问道。
两名手下摇了摇头,黄文才接着说道:“林县的新五军倒是个好去处,可是就凭咱们这三个人,去了也讨不着好处,不如跟着日本人,只要千田半兵卫还活着,咱们兄弟几个以后荣华富贵就有保证,假使日后日本人被打跑了,只要咱们手下有人、有枪、有钱,到了国军那一样吃香的喝辣的!”
“这该死的世道,老子当个汉奸容易嘛,整天提心吊胆的!”
林文才骂了一句,对局势倒是看的很透彻看的。
三人沿着河边往漳河上游搜寻了十余里,在一处芦苇荡里找到了一艘当地老百姓打鱼的船只。
汇合千田半兵卫等人之后,度过漳河,一路上偷偷摸摸的来了日军补给所在的地点。
只见营地里遍地是日军的尸体,留守的一个运输中队及伤兵被扒的光熘熘的躺在地上。
随军的补给早已不知所踪,千田半兵卫恨恨的骂道:“八格牙路,八路军滴死啦死啦滴!”
一旁的伪军看着千田半兵卫咬牙切齿的模样忍不住想笑,黄文才瞪了手下一眼,随即说道:“太君,我们还是回安阳县城吧,这附近到处是八路军,指不定从哪里就冒出来,就凭我们这点人还不够八路军塞牙缝的呢!”
“就算是回去了,上峰也必定会追责!”千田半兵卫喃喃自语道。
原本千田半兵卫还想着将运输中队及物资补给带回去,在日军主力全军覆没的情况下,唯独他本人英勇奋战,并且在八路军的重重包围之下夺回了物资补给,也算是大功一件。
可惜一直埋伏在漳河南岸的独立游击支队见日军主力渡河,直接干掉了留守的日军,千田半兵卫这一美好的想好彻底泡汤。
“太君,话不能这么说,皇军战事失利,非您一人之责任,要我说,黑田太君难逃其责,咱们只是负责搜集渡河船只,跟八路军作战不是咱们的责任!”
“属下有一条妙计,应会使太君安然无恙,咱们完全可以和上峰汇报,渡河船只交接给黑田太君之后,我部就已经撤退,后听闻枪声赶去救援,可惜黑田太君所部已经陷入八路军的重重包围,我部拼死救援,可惜寡不敌众,伤亡惨重,仅有数人生还!”
“再说,太君您是独立第一混成旅团的,黑田太君是35师团的,互相并不统属啊!”
黄文才为了活命,可谓是绞尽脑汁,竭尽所能的搜刮肚子里的说辞。
千田半兵卫初听之时,还是紧皱眉头,越听神情越是舒展,最后大笑道:“幼西,35师团作战跟我独立第一混成旅团有什么关系?黄桑,你滴大大滴好,你是我滴好朋友的干活!”
千田半兵卫浑然忘记了,先前黑田雄三抽调了一个小队专门交给他维持安阳的治安之事。
“你们支那的文化果然是博大精深,对于言语的运用实在是让我佩服!”千田半兵卫这个老兵油子,拍了拍黄文才的肩膀,黄文才所说甚合他意。
黄文才得到了鼓励,继续说道:“太君,眼下八路军刚刚经历大战,恐怕是无力再战,而安阳刚刚恢复治安,在皇军主力被八路军歼灭,周边县城尚处于八路军威胁之下,我安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