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想到了。”格列的呼吸猛地急促了起来，眼睛也睁大了，显然是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秦舞阳鼓励道：“大胆地说。” 格列的语速放得很慢：“在光明，权力最大的其实不是市.委书记，更不是市长，而是……军队，也就是朱司令，他儿子朱兆海虽然不是你杀的，但却是因你而死，这样的话，朱司令对你就会心生怨恨。众所周知，省里对光明市的定位，是不惜牺牲一切代价维护稳定，一旦朱司令和你心生龃龉，那在维护光明稳定大局上，失去了朱司令的支持，你无异于断了一条胳膊。所以，这所做的一切，终极目标仍然是你。” 秦舞阳看着一脸惊愕的格列，微微点了点头，目光里露出一丝赞赏之色：“你的分析很有重点。” 见秦舞阳古井无波的神情，格列讶然道：“秦书记，您都想到了？” 秦舞阳笑了笑道：“一个人的想法难免有偏颇之处，综合两个人的思路，基本上就会得到一个八九不离十的结论。” “那怎么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而且敌暗我明，如果再有什么动作的话，实在是防不胜防啊。”格列不无担忧地道。 秦舞阳却是不以为然道：“你有没有发现？对方不敢直接冲我下手，只能搞搞这些分裂的小把戏，不足为惧。” 话虽如此，但格列又哪里能放下心来，忧心忡忡道：“秦书记，难保对方会不会狗急跳墙啊。” 秦舞阳没有再继续下去，问道：“我上次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格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暂时还没有什么结果，医院方面以涉及病人隐私为由，不肯透露什么有价值的信息，私生活方面我们接触得不多，也很难查证。秦书记，您看是不是动用一下省里的关系……” 秦舞阳摇头道：“宁愿不查，也不能打草惊蛇。这事就先这样，好好休息吧。” 刚走到门口，秦舞阳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我，你说……” 次日一早，几人在酒店吃着早点，温朵娜问秦舞阳今天的行程。 秦舞阳似是并没有受到长茂事件的影响，谈笑风生道：“省城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下面的时间由你们来定。现在有三个选择，第一，在省城逗留一天，毕竟离光明挺远的，难得能来一趟。第二，打道回府，直接回光明。第三，按照原定计划，去黑木崖调研。” 格列可不敢乱表态，温朵娜想了想道：“秦书记，要不还是去黑木崖吧，正事没办完，也不安心办私事。” 秦舞阳呵呵一笑道：“行，你是我的大管家，我听你的。” 省城到黑木崖的直线距离是最远的，进入黑木崖地界的时候，天又下起了雨，经过一段山路，有几处轻微的山体滑坡现象，这让格列很有些担忧，请示秦舞阳道：“秦书记，前面我担心有什么危险，这雨越下越大，老萨开了一天的车也挺累的了，安全起见，您看是不是找个地方先住下来，我也问问前面道路的情况。” 秦舞阳便道：“那行，老萨，找个地方先住一晚。” 萨迪克其实开得也挺心惊胆战的，跟着导航又开了二十多公里，在前方一个出口下了去，开进了一个小镇子里。 “这里叫克来镇，汉语就念成了客来，民风挺好的，热情好客。”温朵娜介绍着道，“我曾经来过这儿，不过条件不怎么样，好像有一个客来酒家，算是条件相对好的了，起码晚上有热水洗澡。” 在温朵娜的指引下，没费什么事就找到了客来酒家，办理了入住手续之后，温朵娜将秦舞阳送进房间。 这儿住宿只是附带的，主打的就是一个吃，所以房间有些霉味，温朵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秦书记，条件就这样，将就着住吧。” 秦舞阳笑着道：“挺不错，我不讲究的。问问老板有什么吃的，拣最好的上，大家都比较辛苦，我请客。”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不能开窗，只能将空调打开散散味道，秦舞阳关上门，和温朵娜一起下了楼。 酒家生意兴隆，客人不少，秦舞阳点了几个菜，以牛肉为主，不过由于人多的缘故，菜上得有点儿慢，就边喝茶边聊天。 温朵娜介绍了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说这儿的习惯就是吃牛肉，而且牛肉的品质非常好，正因为这个缘故，这儿的男人大多体格魁梧。 秦舞阳笑道：“你怎么没吃成大块头？” 温朵娜失笑道：“女人当然是要注意身材的嘛。” 好一会儿，菜终于上来，牛肉的味道确实很赞，秦舞阳吃得满嘴流油，赞不绝口，配上冰镇啤酒，不知道有多爽，结果就是吃多了。 把肚子撑了个滚圆，格列和萨迪克比较乏了，又喝了几瓶啤酒，吃完就去睡了，秦舞阳精力旺盛，却是没那么早睡。 正好外面雨停，空气清新，一轮明月，将整个小镇笼罩在皎洁的月光下，便提出出去消消食，问温朵娜要不要一起，温朵娜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笑着道：“书记指示，一定照办。” 小镇的生活节奏比较缓慢，到了八九点钟，已经没有多少店面营业了，而因为大雨的缘故，一些地摊也根本没有出，所以走在街头，颇为宁静。